陈述之和许恭在沿江县城里随随便便转一圈,就收集了一堆对新任县令蒋为民的抱怨、愤怒甚至是控诉。他们都很惊讶,一个县丞得做成什么样,才能然全县人都讨厌他,却对他无可奈何?
接着,他们从蒋为民那里拿到了乔聪的住址,然后上门拜访。
乔聪坐在厅上,眼睛蒙了块布条。许恭向他儿子出示了刑部的公文,便问:“乔先生,你遇袭前后,总有人进出屋子吧。有没有听见什么线索,脚步声之类的?”听了他的问题,乔聪叹息一声道:“问这些没用,一定就是蒋为民做下的。脚步声不像他,他不可能自己做,大约是找的别人。”“既然脚步声不像,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他?”陈述之不解。
“朝夕相处,我太了解他了。”乔聪脸上的笑变得轻蔑,“他从不隐藏自己的坏心思,却从来都做得干干净净,不留半点证据。知道是他又如何,哪怕全县人恨毒了他,他的政绩摆在那里,该升迁照样不耽误。”他既然这样说了,陈述之便愈发觉得,这桩案子很可能就抓不到凶手,便也少了几分利用它解决私事的愧疚。
他柔缓了话音道:“乔先生,您也知道我们来自京城,多少有些门路,虽不能让蒋为民偿还罪行,但惩治他还是办得到的。我们想让您在下次问询时,说黄桐雨之前与您谈话间就露出杀意,在偏厅听到的脚步声也类似他的。”乔聪的眉头渐渐皱起,“你们要干什么?这不是诬赖好人么?”陈述之并没有生气,耐心地解释道:“若我们什么都不做,为了了结这桩案件,蒋为民多半也不会放过他。还不如让我们插进来,给他安排个指使者,至少能保全他日命。”乔聪沉思良久,终于缓缓道:“你们说话算数。”“那是自然。”陈述之浅笑着。
接着,许恭又教了乔聪一段话,说的是多年前乔聪曾为县主簿时,关于一个叫严苇杭的学生的故事。
“行离,你看看这个!”许恭拿着一页纸风风火火地撞进屋里,把纸拍在陈述之面前。
“旅店老板给我写的,这是他听过所有蒋为民做下的坏事,按你的要求,人名住址都有了……”陈述之点点头,然后把灯下放着的另一张纸移到他那边,道:“你也看看这个,我给黄桐雨写的。”许恭快速读了一遍,怀疑道:“‘胁迫’‘伺机’这种词他能懂么?他就是个农夫啊!”陈述之扫了他一眼,别过头去,“那你自己改。”许恭连忙嘿嘿笑了两声,“应该能看懂吧,不改了。”“明天给他送过去,然后你先回京吧。你把这张纸抄一遍,带给严浅溪,让他们同时招认。”“什么叫我先回去?那你呢?”许恭皱了皱眉。
陈述之拍了拍他刚刚拿来的那张纸,“都答应人家乔县令了,蒋为民的这点事,我还是得管管。”许恭翻了个白眼,“你个兵部主事,管得着么?”陈述之思索片刻道:“我们也有吏部的朋友,一个县令而已,动动他的考评应该不难。”“不对,你要想做这事,不是有更方便的法子么……”许恭懒洋洋地说。
陈述之轻轻一笑,摇头道:“不太好吧,不是什么大事,犯不上的。”听到这话,许恭挑了挑眉,“你傻不傻,不图他点什么,凭什么伺候他啊?”本站随时可能失效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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