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经人还要两三年。

“唉……”被压在山下五百年没叹过气的孙悟空垂下头来，放在洞外的手百无聊赖的拨弄落叶青苔。

很久以前，寻访师父学艺的路上，孙悟空见过人类训猴，用棒子锁链和挂着的香蕉，一点点磨去猴子野气。

菩萨和佛祖是一伙的，他们在训猴。

俺老孙现在就是那只猴。

如果是五百年前，孙悟空宁死也不会听训。

现在……孙悟空龇牙，五指一握，想要捏死树叶上的蚂蚁，但握到一半，又松开了手，将树叶放到嘴边，吹出口气，看着蚂蚁翻滚着落地，猴笑。

“佛门想得太美，西游取经换不来佛门大兴……”细碎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内容还十分惊骇，孙悟空转动脑袋左右张望，附近除了看守他的监押天将，再无旁人。

“当年封一战，西方二圣助阐教破诛仙剑阵，道门欠了西方一个人情，后老子化胡，截教多宝道人成为多宝如来。”孙悟空循声仔细寻找，在他跟前两尺之外有片苔藓，天上落着蒙蒙细雨，苔藓上挂着无数细密水珠，声音就是从其中一个水珠中传出。

火眼金睛之下，只见针尖一样大的苔藓叶上，比芝麻更小的水珠中，里面却有个湖泊，湖中金莲怒放，水下鱼龙共舞，有道人泛舟其上，采摘莲蓬，谈古论今。

说话的是白衣道人。

“封后圣人避居天外，多宝如来成为如今的如来佛祖，门下诸佛菩萨罗汉也是出身阐截二教，佛门跟道门的关系自然紧密……”黑衣人将剥好的莲子托在手心递过去，问：“然后呢？”白衣道人吃着黑衣人剥好的莲子，继续道：“西游是佛道二家多年前一起定下的大计，参与的人也很有考究。取经人是如来二弟子金蝉子转世；大弟子为补天石所诞灵猴，背后有女娲娘娘；二弟子本是天蓬元帅，背后为道门圣人；三弟子是卷帘大将，背后是天庭玉帝；再加上白龙当脚力，拉拢龙族。”“只可惜轰轰烈烈一场西游，取回来的真经却不受唐王重视，佛门捧女帝上位，也只得到短暂的兴盛，唯一成果就是毁了《老子化胡经》，成功撕扯开佛道两家。他们就算精心谋划再多，只知消耗天地灵气，不知回馈，等末法之劫一到，谁也不知什么佛门道门，唯我造化一门永存。”孙悟空听得龇牙咧嘴，抓耳挠腮，忍不住道：“胡吹大气！”水珠世界中的白衣道人抬起头来，屈指弹出一颗莲子，骂道：“你这泼猴，偷听了天机还敢出声。”孙悟空正要张嘴再骂，谁知嘴中一凉，多出来一物，吐出来仔细看，竟然真是颗莲子。

孙悟空五百年没尝过莲子味，也顾不得可能有问题，舍不得剥皮，直接放进嘴里，连皮带芯一起嚼着吃了。

这莲子一入腹，清凉之气直冲脑海，郁气燥气为之一消，体内被镇压得迟滞的法力都轻快起来。

孙悟空正要求道人再来几颗，心中突然浮现一页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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