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还没完全好,萨沙也浑身没力气,他干脆懒得去接。
不知道趴了多久,家门好像被人用钥匙打开了。
有人拿着钥匙走进来,走到沙发边,愣了一下。
随即,一只宽厚的手掌,在他的额头上放了一会儿。
那人在屋里一边轻声打电话,一边找什么东西。又过了一会儿,萨沙脑门上被贴了张凉冰冰的退烧贴,机和药盒分别哗哗响了一会儿,他的脑袋被温柔地托了起来。
男人低声:“这样不行,你得吃药。”萨沙烧得稀里糊涂,两手揉着眼睛,反正什么也不想做。
他本能地以为是约翰逊,脑袋一撇,从男人手掌中滚下去,又脸朝下把自己塞进沙发夹缝里。
史蒂夫很无奈地蹲在沙发边。
在这一瞬间,他想起那个少年跟他争执下属有没有啵嘴权的模样。
——如果,这真的是那个落进深渊里的小太阳。
那么自己习以为常、言行令止的军人作风,应该是最不管用的。
格如此矛盾,看起来总是吊儿郎当、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然而却是史蒂夫见过最坚定、最执拗的人——坚定到不惜排除万难也要来赴约拯救他,执拗到拖着一条跛足、飞蛾扑火般奔向末路,怎么也不肯回头。
史蒂夫定了定,再次伸出手,把那颗发热的脑袋托起来。
少年的脸就只有他巴掌大,满头是汗,地贴在脸上,漉漉的睫毛还在发抖。
男人眼里闪过复杂和怜惜,声音轻得像哄小猫:“来,萨沙,把嘴巴张开。谁是最乖的小朋友?很快就好了,张嘴……”正如他猜想的一样,对付萨沙,永远只能顺着毛摸。
少年眼睛还是紧闭着,嘴巴已经张开了,乖乖等着吃药。
头上放了几粒药片,杯抵在他唇边,继续低声哄:“再张……”。
悉,尤其是在说“张嘴”的时候。
这会儿又听他说了句“再张”,萨沙眼睑下的眼珠子滚了滚,眯缝着睁开一只眼睛。
……带药,喷了一地。
金发大兵反应也快,向他前,他立刻掏出手机,给萨沙看约翰逊发来的短信:“你的家人打不通家里的电话,很担心你,所以询问我是否在家。备用钥匙在门口信箱底部,这也是你的父亲告诉我的。”萨沙往沙发里挪,喉咙哑得不似人声:“%#……#……”史蒂夫:“相信我,我不会再……”他本能地止住了,只是哑着声线说:“你烧得很厉害,先把退烧药吃了吧?”萨沙想爬回房间,可他已经一动不动躺尸一上午了,猛一起来,简直头晕眼花。
无奈之下,他从男人手里接过药,自己把药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