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退了回来,顾小七嘴上说着‘厌凉你又没有走,礼物就还给你啦’,显得十分温柔,但后来薄厌凉明白,顾小七分明就是觉得礼物太丑,丢了又对不起他,所才说着好听的话,物归原主。
“说起来,柳公既然是停灵七天,智茼应该也在那里吧?”两个少年并排出了宫门,在湿漉漉却依旧热闹非凡的京城一面融入其中,一面说话。
薄厌凉一边从钱袋子里拿出几个铜板,给街边卖糖人的老头儿,老头儿乐呵呵地收了钱,递上两个糖人,薄厌凉却是将两个都给了顾小七,顺便回答说:“自然是在的。”“哎,智茼也不知道多伤心。”顾宝莛叹了口气,说,“这些年,智茼和柳家走得这样近,就连娃娃亲都订了柳家旁支的女孩,柳公走了,整个柳家兴许也就他和柳肖有话语权些,你说我现在和智茼商量开书院的事情,是不是显得我怪不讲人情的?”薄厌凉来了一句:“你不笑出声,在我看来就已经很给面子了。”顾宝莛立即哈哈朗声笑出声来:“谁叫那个讨厌的糟老头子总是针对我?”“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柳公那老儿子来拜你为师,你不收,就离家出走顺带曲线救国加入了四殿下的麾下,成日埋头工匠之中,废寝忘食,已经八年没有回柳家一次。”顾宝莛听好友提起那位当初打了他,后来闹自闭,最后出来跪在南三所外间哭着要跟他学习的柳悟尘来,说实话,他当时还在生柳悟尘的气,可一出门就被柳悟尘抱着腿,眼泪鼻涕糊了一裤子时,他就除了可怜柳悟尘,没有别的厌恶了。
柳悟尘这个人,大概是真心热爱一切知识的,他的高傲来自他的家族和一直以来的性格使然,但是也不知道他后来是怎么突然就想通了,灵魂升华了,跑来痛哭流涕求一个徒北名额。
顾小七当时不敢收,本身他做太子,柳公估计就气得要死,柳公虽然本人从来不在朝堂弹劾他身为太子行为不端、不合格等等,但总会有那么一个两个三四个老臣跳出来反复提醒老爹要遵循祖制,不能乱来,否则会惹怒上天之类的话。
这些人老爹都没有对他们怎么样,不过是偶尔人他们说个痛快,笑嘻嘻的听着就是了,反正也不会改,偶尔则整理一下,集体撸一级,要么就发配到边远地方去,久而久之,也就很少有人再提。
今年是顾宝莛做储君的第十年,顾宝莛自认为自己还算有点成就,当然,若不是柳公他们那一群文人集团抱团所有商贾拦着,他岂止只是发扬光大了麻将、足球、橄榄球、斗地主这些游戏和各种蛋糕小吃?!
就好比水泥。
顾宝莛六岁的时候,就和四哥说了水泥铺路的事情,还装模作样的拜托厌凉兄帮自己弄来了石灰石、黏土与炼铁矿渣,弄出来的水泥混合从砖厂弄出来没有浇水的红砖砌了一面墙出来,然后让薄厌凉背锅,说是厌凉兄发明的,交给了四哥。
哪知道四哥这么多年,竟是都按兵不动,直到前两天在老娘那里吃饭的时候碰到了,才和他稍微提了一嘴,说是准备开始铺路了,厂子都置办在了渡口附近,方便接受从山西运来的煤。
说到煤,顾宝莛也很苦恼,如今老爹这个天下,还没有打洞进山里挖矿的传统,大部分的煤矿都是露天煤矿,而且人工采集十分慢,所以煤矿基本上百姓都用不起,只能用柴和木炭在冬季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