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渝城呆的第三天，程为忆终于听到盛贵卿跳楼自杀的消息。

当时他正和先天宇在酒店房间吃晚餐。七分熟的牛排配上有“法国葡萄酒皇后”之称的波尔多红酒，灯光暧昧，气氛甜蜜，一切都美好极了。

先天宇就在这个时候把手机放在了他的面前，“有你感兴趣的新闻，新鲜出炉的，保证合你口味。”

他把手机拿过来，一行醒目的加粗大字映出眼帘，“‘盛大药材’少公子盛贵卿于今日下午六点五十分跳楼自杀身亡”。长篇报道中间穿插着在现场拍摄的照片，血腥残忍，真实有力。

随意翻了翻，程为忆将手机放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红酒。许久，他才抬眼看向对面的先天宇，将酒杯伸过去，喉咙哽咽地说了句“谢谢”。

先天宇端起酒杯与之轻碰，小啄一口，说道：“这酒喝起来还真的挺柔顺细致，你觉得呢？”

程为忆呐呐点头，心思漂浮。

“就和你下面一样，一点不含糊。”

“哐当”，程为忆手中的刀叉掉落砸在瓷盘上，一声脆响，吓得程为忆手足无措，面色泛红，赶紧将刀叉拾起拿稳。

先天宇一边喝着红酒一边欣赏对面男人手足无措的样子，心情实在好到不行。

他把剩下的牛排推到程为忆面前，“多吃点，待会儿才有力气干活。”

程为忆诧异地看着他，墨黑的眼眸里星光闪亮。几秒钟后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当即就扔了刀叉，“先天宇，你能不能别这样说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我以前是什幺样的人？”

“你以前......”程为忆突然停下来，看先天宇的眼颇有些难寻的意味，“你以前不会这样对我说话。”

“谁让你一副禁欲的样子，无时无刻不在勾引我，我成了这样都怪你。”先天宇斩钉截铁地说，末了还肯定地点头，“嗯”了一声。

竟然把错怪到他的头上，程为忆好一阵吃惊，不知该怎幺回答。这段时间里，先天宇已经不是第一次颠覆他对他的认知了。

“程管家，说点什幺吧，至少得评价一下你家少爷，也就是我，在你心里是什幺样的人？”

说话间先天宇已经端着红酒杯走到程为忆面前。他站着，挡住了本就不太亮的光线。程为忆坐在黑暗里，逆光看着站在身前的先天宇，心跳突然就加快了。

他握紧置于桌面的杯脚，不屑地说道：“厚颜无耻，卑鄙小人。”

“啧啧，没想到我在你心里竟是这种人。程管家，成语学得不错啊。”先天宇说完就将红酒一仰而尽，然后钳住程为忆的下颌，低头吻上去。

程为忆被迫张开嘴，来不及反应一股热流就源源不断地流进了他的嘴里。是先天宇在喂他喝红酒。

意识到这一点，程为忆想要闭紧牙关阻止，然而先天宇已经松开他，手肘撑在桌上，满脸笑容地看着他。

红酒在他无意识的时候全都被吞咽下去，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程为忆气恼，有火不敢发，硬生生掰断了红酒杯的杯脚。

先天宇看了眼程为忆被玻璃刺破的手，站直身体，从一旁拿过纸巾递过去，“幸好我不是在跟你谈恋爱，不然照你的进度，我一辈子都摸不到你的手。”

程为忆默默地挑出玻璃渣，擦掉流出的血。

“吃好了就该收拾东西了。”先天宇不悦地说道：“拜某人所赐，我们得摸黑爬山，高兴吗？”

“对不起。”程为忆垂着眉眼，低声道歉。

先天宇的心立即就软下来了，“少给我装可怜，我才不吃这套。”虽然的确有些可爱，但这是犯规的，他很生气。

程为忆却反驳道：“我在道歉。”装可怜这种事，他不会做。

“你真的是在装可怜，我确定。”为了赢得我的原谅，这招都能用，看来不能小瞧了程为忆。

“我真的在道歉。”程为忆百分之百确定。

先天宇翻了个白眼，“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可以了吧。”

“好。”

好个屁。先天宇心里不痛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