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要解释的模样,他白日随着殿下出去,晚上会过来检查他们的工作,到了傍晚看到他们没有睡还会关心几句。
碧蕾夜晚睡不着,听着屋里头那疯娘娘唱起南方的小曲儿,蹲在门外头,正不知道想什么。
孔公公走过来:“怎么没睡?”她惊惧,以为自己要被罚了。
却听他道:“是有些吵,没办法。我倒是习惯了,一日不听她唱两句,反倒睡不着。”碧蕾有些慌张:“孔公公,你这样说娘娘,殿下……”“无妨,”孔公公只是道:“等日后搬到东宫就好多了,你要真觉得吵,倒是可以拿棉絮把耳朵堵起来。”碧蕾咬了咬唇,站在原地,没忍住问出口:“为什么?”孔公公看她:“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罚我,我……我不守规矩。”孔公公笑道:“这有什么,你也别把他们的规矩套到我们这儿,我和殿下都跟他们有些不一样,你倒是不用这么紧张。”接着他叹了一口气:“都是受苦的人,何必再去为难他人。”碧蕾听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意思。
这宫里,奴才受苦,主子未尝就顺心顺意,所谓的规矩,所谓的惩罚,不过是主子心情不好的迁怒。
就算是守了规矩,也会找由头罚你。
主子要罚奴才向来没什么缘由。
而这宫里头,你压我一头,我压你一头,大家拼了命往上爬,就是不想哪日随口一句话,平白丢了性命。
她忽然松了一口气似的。
“孔公公。”“嗯?”“我……我要能一辈子都伺候殿下就好了。”——见碧蕾站在原地不动,黄女就叫了一声:“碧蕾?”她像是突然从一场梦中恍过来似的,忙不迭的应了一声,跟在黄女的身后,前头太后正走到半道上,似乎是在等她的模样,又看了她一眼,竟是露出个满意的笑容:“以后跟在哀家身边吧,是个好姑娘。”碧蕾小声的是了一声。
黄女伸手拉了她一下,没什么规矩的插嘴:“娘娘很喜欢你呢。”碧蕾好的打量她,发现太后竟也没动怒,任着这黄女叽叽喳喳,只是抬了抬手,黄女才住了嘴,走过去扶住太后。
太后:“就你嘴里不严实。”黄女笑嘻嘻地:“娘娘不是最喜欢听黄女说话了,说声儿好听。”“那也别不住嘴了。”太后憋着笑:“忒个吵人。”碧蕾觉得,这宫里以后可能会变得不太一样。
上行下效,主子是什么样的,后头人就会学着。
如今太后是这宫里头当一不二的实权者,她都如此对待仆役,以后这宫里的严苛之风倒是会少许多。
碧蕾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但是站在她的角度上,确实是好的。
——那尚书房,几个太傅相对而坐,有人忍不住,喝了一盏又一盏。
最终其中一个扶着胡须开了口:“我们的殿下,有谁了解过吗?”一群人把视线都投到先前给皇子上过课的少傅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