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妈妈对此并不是一无所知,但她从来选择性地听消息,旁人给她的报告,永远不会像手上这份一样用词激烈。
就好像薄薄的窗户纸猝不及防地被捅破,她呼吸重了起来。
“你所谓的温馨和睦,都是假的。这个过家家游戏,我已经不想陪你们玩了。”司延安等她翻得差不多了,把手机拿回来。
“小安,下次、”“没有下次。”司延安打断她的话,面露微笑:“我和侯文昌的事,希望你们不要再干涉,谁输谁赢,各凭本事。否则我就请人拟合同,放弃遗产继承,和司家断绝关系。不管最后断不断得掉,在大众眼里都是一场闹剧和丑闻,你说对吗?”司妈妈脸色僵硬。
司延安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她。
“这么多年,你们从没有给过我什么。现在当我不存在,就是最好的补偿。”他说完,向大门走去。出门时拐了个弯,他遥遥看到母亲的身影,仍然坐在原位,一动不动。
司延安没什么表情,把帽檐压低,乘电梯下去了。
郭盔把车往警局开,司延安又去见了一次明宸的养父。
出来时已经是傍晚,想到明宸还在剧组,他竟然没什么回家的欲望。
不出意外的话,明宸的号码是侯文昌托人带给养父陈国栋的。虽然暂时还没有证据,但不妨碍他锁定目标。
新仇旧恨一起算,倒也省事。
想了想,他回了一趟公司处理事情,又做了一些安全上的安排,晚上九点多,明宸电话来了。
小朋友正在吃晚饭,吃完还有一场夜戏,相当辛苦。不过看他吃剧组盒饭都吃得很香的份儿上,司延安心情又好了起来。
还好,侯文昌虽然是个人渣,到底还披着人皮,没有丧心病狂地克扣小宝贝的饭。
“你还没吃啊!”明宸那个‘还’字拖得特别长:“人是铁饭是钢,你就不饿的吗?事情还要多久做完啊?”“已经结束了。”司延安和汤圆打了个招呼,拎起外套往外走。
“那还好……要么在附近吃了回去吧,不然回家还要郭盔做。”明宸说:“附近有什么?”司延安在这儿好多年,却被这个问题难住了,脑袋里一片空白。
“要不,去我家?养心斋离你公司不远,郭盔知道的。”明宸一边吃一边说:“我跟心姐说过了,随时给你开小灶,要是不方便,打个电话还可以给你送外卖。”明宸说着,压低声音:“心姐已经知道了,现在我家也是你家了。”司延安久久没说话,沉默到明宸都感觉有点儿忐忑的时候,他轻轻对着话筒笑了一声。
“也有我一份特别菜单吗?”明宸笑起来:“没有,他们吃什么你吃什么,就算嫌弃也只能凑合过了。”《少年行》剧组暂时还是侯文昌的地盘,司延安并没有频繁过去晃。
明宸最初适应了几天,后来跟上了节奏,每天拍戏累得半死,没空关注别的,比当初去禅心寺还要两外不闻窗外事,整个人透出一股看破红尘的味道来。
虽然人没怎么去,但司延安东西没少送,时不时就要扮演一下送货人员,和明宸打个照面。剧务眼熟他,有次当着明宸的面喊他“小王”,明宸笑得蹲在地上半天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