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容走了几日,住处依然一尘不染,想来是每日都有人来清扫。
他将牧谪放到了偏室的榻上,摸了摸他满是冷汗的额头,眉头轻轻一皱。
装晕的牧谪适时的幽幽转醒,脆弱又无措地看着沈顾容,声音沙哑道:“劳烦师尊了……”沈顾容见他醒了,才松了一口气,道:“你好好休息,一个时辰后再运转元丹调息灵脉。”牧谪道:“是。”沈顾容叮嘱了他几句,这才转身离开了。
他一走,满脸虚弱的牧谪色一变,干净利落地从榻上起来,身上没有半分方才的虚弱。
牧谪随手裹上一旁的天青外袍,推开窗户,似乎在等待什么。
很快,九息化为人形从不远处飞来,轻飘飘地蹲在窗棂上,笑吟吟地说:“你们离人峰可真大呀,我差点迷路。”牧谪道:“埋骨冢如何了?”九息歪歪头:“那结界十分坚固,连我都进不去,想来还能坚持个数年吧。”牧谪蹙眉:“你确定?”九息点头,十分委屈地说:“是你让我去看的,我看了回来告你,你又不信我。”牧谪完全招架不住这种怨念的语气,只好说:“多谢了。”九息这才心花怒放,出去玩了。
泛绛居前院,沈顾容前脚回去,奚孤行后脚就跟了过来。
“十一。”沈顾容无奈地说:“师兄,若是关于牧谪的事,我劝你还是……”奚孤行直接打断他的话,杀气腾腾地上前,道:“来,把头伸过来。”沈顾容不明所以:“什么?”奚孤行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快步上前,站在沈顾容面前,抬手在沈顾容的狐耳上扒拉了一把。
沈顾容:“……”沈顾容面无表情:“掌教师兄,你在做什么?”奚孤行十分新地捏着他的耳朵,道:“你这是又犯了什么蠢?”沈顾容一把打开他的手,知道他又在看自己的好戏了,没好气道:“不关你事。”奚孤行被打开也不恼怒,再次上手摸了两下,像是在抚摸灵宠似的。
末了,他在沈顾容心如死灰的表情下终于松开了魔爪,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道:“还不错,赏。”沈顾容:“……”奚孤行当真赏了他一块灵石,扬长而去。
沈顾容:“……”气到蹬脚。
沈顾容离开的这几日,温流冰已经接到传令前去诛杀妖魔,素洗砚顺利将埋骨冢的结界补全后,也再次回去了幽州。
夕雾已经搬去了白商山新的住处,开始跟着楼不归学习药理——或者说毒术。
风雨潭的离魂这么些年依然没有消散,朝九霄只好在莲花湖继续翻江倒海。
大概是听说沈顾容回来了,朝九霄在莲花湖一个翻身,溅起了巨大的水花,落雨似的落到泛绛居院中,噼里啪啦将刚栽了没几日的桃花树打得东倒西歪。
沈顾容也不和那只蛟置气,权当赏雨了。
朝九霄见自己这般挑衅他没有丝毫回应,气得直甩尾巴,水珠落得更密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