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躬身行礼,起身去了里间。
里间,沈顾容正蜷缩在鹤氅中,只露出半个脑袋,那束起的发冠已经歪了,白发凌乱地铺在席居上。
牧谪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他的发冠轻取下来,让他能睡得舒服些。
似乎是察觉到周围有人,沈顾容含糊地呻吟了一声,抬手准确地一摸,直接拽住了牧谪的手。
牧谪一愣,本能地就要将手缩回去。
但他刚一动,沈顾容突然就颤声说了句:“不要……”沈顾容紧紧抓着他的手,喃喃道:“不要,我害怕。”牧谪呆怔地看着他。
沈顾容不知是做了什么噩梦,一直死死抓着牧谪的手,冰绡已经松散地掉了下来,眼尾缓缓渗出一滴清泪。
“我那么怕,你怎么能走?”他来回颠倒着只说“我怕”“你别走”,而且情绪越来越焦急,似乎随时都能惊醒。
牧谪忙握着他的手,抬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抚道:“不怕,不用害怕。”沈顾容呜咽了一声,不知又梦到了什么,整个人一抖,他突然倒吸了一口气,猛地张开眼睛。
那浅色的眸瞳清明,有那么一瞬,牧谪差点以为他能看见了。
不过很快,那清明散去,再次剩下一片涣散失,一层水雾盈在眼眶中,被他轻轻一眨,缓缓从眼尾落了下来。
沈顾容捂住胸口,微微喘息了几口气,这才有些回过来。
“牧谪?”他的声音还有些未褪去的颤抖,牧谪如梦初醒,忙上前将冰绡为沈顾容戴好:“我在,师尊。”沈顾坐起来,揉了揉眉心,蹙眉道:“现在什么时辰了?”牧谪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刚过午时。”沈顾容接过来喝了一口,想了想,道:“你不是要准备上台了?”牧谪看了看窗外的比试台,好像差不多到他了,便点点头。
沈顾容道:“那你便去吧。”牧谪见他脸色好像没之前那么难看了,这才颔首称是,拿着九息剑离开。
出了阁楼,九息剑说:“你师尊是不是有心魔啦?”牧谪脚步一顿,蹙眉道:“什么?”“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