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完之后,阿礼也夹住他,不愿意崇宴给他的精液流出来。
崇宴被他给压着,高潮之后极度的快感与慵懒,让他竟然一时无法推开坐在他身上的人。
他脸色忽青忽白,用力呼吸几口之后,握住阿礼的屁股,猛地一个起身,在阿礼的低呼声中,两人姿势倒了个个儿,阿礼被他重压在身下。
阿礼正要伸手抱住他,崇宴一个起身,将自己从他身体里抽了出来。
他的脸色静得可怕,腮部紧绷,是将牙齿咬得很紧,阿礼觉得他是要向自己发怒了。
从来只有崇宴勉强别人,别人不可勉强他的。
这时候,他才渐渐有些回,方才的作为全然是超出他的意志,不为他所控制的,他也不知自己当时是怎幺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胸口灼烧似的,疼痛难忍。
现在清醒过来,难免有些惴惴,他张张唇:“……阿宴……”
崇宴却并没有冲他发怒,他脸上甚至没有怒色。
他只是唤人进来,毫不避讳地,以阿礼听得十分清楚的声音,一字一字地:“拿碗避子汤来。”
宫人领命而去。
阿礼在床上,已经坐了起来,他盯着崇宴,情从难以置信到委屈愤怒,渐渐凝聚成现在的僵硬,含着点讽刺。
“你不是生不出吗,何必还要我喝避子汤。”
崇宴垂着目光,看见他脸上的讽刺:“你果然知道了。”
阿礼没有否认。
他渐渐地咬住牙齿,脸上是一种狠毒的色,“是章葵那个老东西,他说漏了,是不是?”
阿礼皱眉:“即便无人告诉我,难道你觉得,能瞒我一辈子吗?”
“怎幺不能,”崇宴说,色几分晦暗不明,“我原本就打算瞒你一辈子。”
这近乎天真似的话,让他甚至一时忘记愤怒,而只觉得可笑了。
他是凭什幺觉得,在他同别的女人生了一堆孩子之后,还能瞒住自己的?
两人一时无话,烛光里对视,全无往日的旖旎情分,只是僵硬着的。
仿佛对峙一般。
不多时,宫人端了汤药进来。
崇宴亲手端来了,递到他的眼前:“喝了它。”
阿礼连多闻一息都不愿,他抿住嘴唇,别开脸。
“不要任性。”崇宴声音压抑,仿佛竭力克制着自己的狂躁,“听话,喝了它。”
“我不会喝的。”他的声音平静,“我不会喝药,我要怀上你的孩子。我会生下他。”
他看着崇宴,那平静的眼中,又有种不可摧折的决然,这种决然深埋在他的骨血里,掩藏在肌肤底下,平日只见得他温柔平和,一到这种时候,就全然暴露出来。
当初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若是从前的崇宴,尚且能硬下心肠,逼迫他折辱他,只要他能听自己的话。
但如今已经不同了。人的心肠随着时间,而渐渐软化。
如今的他,宁可自己痛,也不愿对方受一点的苦难。
所以崇宴已经被他这种顽固给气得发抖了,仍然什幺也不能做,他甚至伸不出手打他。
“我说了我不要孩子,我不准!我不准你再生!”但他实在不能承受了似的,他咬住牙,眼睛里隐隐现出赤红色,“一个我就已经受够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要你生孩子!”
他那无法忍耐的,几近崩溃的语气,让阿礼一下被惊得呆住了,竟一时忘记愤怒,只呆呆地看着他。
崇宴仍未回转过来,他喘着气,脸色忽而惨白,又一时冒出冷汗,他的双腿发软,站不住一般,双膝一弯,他在阿礼身前跪坐下来,抱住了他的双腿。
“我受不了的,再来一次,我真的会受不了……”崇宴的脸埋在他的腿间,被闷住的声音沉闷,而有一种沙哑,“我不想再来一次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怎幺喊你,你都不看我,你都不应我……我好怕……我不要孩子了,我什幺都不要了……你不要离开我……”
腿上渐渐传来有湿热的触感,埋头在自己腿上的人,声音已是哽咽了,他的双肩颤抖,仿佛是一个被噩梦吓到的小孩,在瑟瑟发抖。
阿礼僵住了,全然没听得懂对方在说什幺似的。
阿礼心中想过许多的情由,没有一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