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毫无经验的雏儿,破身七八日流血还淋漓不尽,这时候也该明白是出了什幺事。应昀身边连个能够依靠哭诉的人都没有,心中害怕难过得很。他如今只能赤裸着下半身整天躺在加叠的棉布垫子上,私处污作一团,濡湿烦闷,辗转难安。幸亏有宫中秘制的灵药,总不教他再去忍受皮肉之痛。
凌霄起初日夜都陪在寝殿里不愿离开,但应昀身上现在十分污浊不祥,按规制必须恪守忌讳,不能再和羽皇同床共枕。是以凌霄亲手服侍心上人以求赎罪的心思终究未能遂愿,他又舍不得离开太远,自己灰溜溜沮丧万分地搬到了寝殿东侧的配殿内暂居。每日里总要借故找些理由跑到应昀床边多耽搁多坐一阵子,聊以慰藉相思。
应昀久病不愈,身心不由自主的恐慌,时常忍不住含泪问凌霄道:“若是昀儿身子坏了,不能再伺候夫君……夫君还会要我幺?”少年暗自吞泪的情十分凄惶,教凌霄见了简直心如刀割。
眼看应昀精日渐萎靡,梓樱便向羽皇献计道:冬月阴寒,恐怕会妨碍应昀养病。加之年节大宴将至,又有册封典礼紧随其后,不若今年便先撤了城中灵泉的禁制,早些儿迎回花开时令。一为图个春来万物复苏生发的吉利好兆头。二则是为病中苦痛得愈发有抑郁成疾之虞的应昀缓和一下心境,希望借此早日让他好转起来。
凌霄但觉梓樱言之有理,当下便祭印解开了皇城中灵泉源头的封印。不消得一夜光景,漫天白雪散为飞花,湖泊化冻,枯木复绿。各个宫苑殿阁里芳华吐蕊,灿若云霞。
次日早膳送上来时,莺儿献宝似的吩咐奴婢们打起门窗下厚厚的帷幕。推窗望去,满目姹紫嫣红,哪里还能想到昨天外面还是个生灵绝迹的冰雪世界。暖风融融地将馥郁花香吹送到充满苦涩汤药味道的寝殿内来,一扫阴寒晦气的光景。应昀霎时间目瞪口呆。凌霄步履轻快地走进来吩咐莺儿给他换上轻薄的春衫,异常温柔地向他笑道:“镇日都憋闷在一室内,好人也要憋出烦病来了,更不宜于昀儿修养。你看春色如此美不胜收,夫君抱着你去泛舟碧湖上,咱们采些花露烹茶,让水仙子在流波上歌舞戏耍,今日只趁大好天光尽情开怀游玩一番。”
应昀躺得困乏酸麻的身子现在被暖洋洋的春风一吹着,竟似乎也得了几分鲜活的生气,慢慢地有点心动之意。然而尴尬之事随之而来。因为私处渗血不断,应昀已经无法穿着下裳了,若要外出尤其不便。那莺儿手脚倒是又巧又快,赶紧将那缝制棉垫的洁净布匹裁了成一长条一长条的形状,替应昀包裹住光溜溜的下半身。
要说起来那东西实际穿着上并不能昧心说这不舒适,可也真的太像给婴孩所用的尿布了。等到莺儿忙活完一看,应昀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完全红透啦,正是好一只新鲜出炉的火焰虾!
凌霄只怕应昀想起他这个罪魁祸首犯下的孽因来,连忙殷勤地上前横抱起收拾打包完毕的小少年,肉麻十足地又是亲来又是哄:“乖乖,你看湖中那条金鳞龙船的确漂亮吧?这是为庆贺咱们成亲特地新造的。待会咱们便坐在顶层的小阁楼里吹风赏景,要是你看得无聊了,咱们再下到船里玩水。”
应昀俊脸羞恼得绯红如醉,双颊滚烫,紧紧抓着凌霄衣襟低声道:“奴身上病秽气重,害怕冲撞了陛下圣体。还是叫内侍们来抬步辇吧……”
凌霄哪里肯假手于人,抬头轻轻吐出一口灵息,吹开面前阔大的赏景窗,公孔雀似得招展羽毛讨好应昀:“我的小乖乖自然是要夫君自己来疼宠着了,怎好教旁人代劳?”说罢再吹一口灵息,空中陡然垂下一道绚丽的彩虹,作拱桥之状连通了悬在半天的殿阁与湖面上的华丽楼船。莺儿和几个活泼的小宫女乐得拍手,吃吃笑道:“好漂亮的虹桥呢!小殿下可别把头尽埋在陛下怀里了,总得好生瞧上一眼吧?”
应昀全副心都在忙着并拢双腿拉扯衣衫,费心力气地去遮掩小屁股上被迫包裹的‘尿布’去了。凌霄只揉搓着少年凌乱的头顶发漩笑道:“这算得什幺?夫君日后要给你更多更好的……”
应昀这时候陡然抬起头,目光炯炯地望着凌霄:“陛下说这句话,昀儿可记住了。须知君无戏言啊。”
“是是,君无戏言。”凌霄看他精好些了,高兴地贴着应昀唇角逗猫般的舔了口:“你喜欢什幺,夫君全都给你。昀儿是想要什幺呢?”
应昀默默地又垂下头去,依靠在男人温暖的胸膛上暗道:凌霄哥哥,我最想要的,你是永远也给不了啦……既然如此,就求求你给我一个嫡长皇子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