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妃握着幼子双手,垂眸道:“我同你父王这便要回瘴山去啦……咱们最后入宫见你这一面,是母亲总还放心不下,特地想叮嘱你几句。我可怜的孩子……你虽然生来便是雌儿,但在我金鳞部中从来都没有那些个拘管着人的臭烂条陈。都怨我这个做母亲的思虑不周到,从前一向都想着雌儿吃的苦头多,绝不忍见你受那些活罪。要以咱们这家世来论,昀儿成年后是想嫁想娶都尽可以由你喜欢,毕竟我族还有这份底气。母亲一径私心,所以竟疏忽了教导之责。你父王从小教你习武,任你自在快活地长大,一直也没舍得差遣教养嬷嬷来折腾你。可惜天命难测,最终还是教你嫁为人下,母亲也不得不赶着来与你交待些。”
应昀闻言大为窘迫,他身子略一动,紧紧夹在后穴内的玉蝉随之滑入深处,搅得幼嫩敏感的膛肉不住抽搐,着实难熬得紧。龙王妃看着爱子忽而面色绯红气息急促的模样,立时便想起凌霄强抢霸占幼子的不堪往事,怒意霎时间直冲头顶,咬牙强笑道:“好孩子,旧时陛下就很疼爱你,想昔日你俩耳鬓厮磨,两处早有情意,不过当时双双少小无知,言行举止更是随性而至。而今陛下纳了你入宫,昀儿既身为嫔妃,切不可再如同从前那样在陛下面前轻慢放肆了。为妾之道,首要顺从夫君。在房中侍奉时,千万莫要任性。你一旦受册封了名位,便肩负着为皇室传承后嗣的重责大任,昀儿定要顾惜好自己的身子,及早为陛下生育儿女,这才不负陛下待你的恩宠。”
母亲这厢在殷切嘱咐闺阁中事,却羞得应昀满面红霞,只低着头诺诺称是。龙王妃挥手唤来随行的嬷嬷,向应昀道:“本来在昀儿成亲之前,照老规矩是要由家里先差遣教养嬷嬷来陪嫁,先行传授些慎秘之事。可你要嫁的夫君是陛下,宫中自有安排。不过娘亲这儿也不能就此不闻不问。这匣子里是一些合欢册子与调养身子的丹丸、香脂,昀儿且都收下吧。”
应昀这才明白,双亲这回进宫来见,不单单是辞行,还是特地给他送春宫册子和房事中要用的药丸膏脂。哪怕是他被凌霄强占数年,已经久谙枕席间事,仍然臊得犹如煮熟透了的虾子一般红彤彤地弯腰弓缩起来。最后糊里糊涂地又陪着父亲喝过两壶酒,头脑中昏昏沉沉都记不清楚二老是如何告别离去的了。
羽翼上流动着紫色雷光的青鸿鸟拖着华丽的云辇越过皇城上空,停留在专为安置贵客而设的驿站外。龙王搀扶着王妃径直步入房中,立即起手结了个隔音咒。龙王妃紧紧攥着手中的鲛纱绣帕,慈蔼的笑容瞬间扭曲起来,恨声向丈夫叫道:“我可怜的孩子啊……早知有今日的祸事,咱们早就应该在罗刹林中将凌霄这小孽畜击为齑粉!悔不该当初心慈手软将之轻易放过了!夫君且看昀儿现在的情形,真不知那孽畜平常是怎幺欺辱于他!故意弄得那孩子满身都是龌蹉气味地来拜见父母,这可是当面教咱们一家子难堪!”
龙王面色还算平和,沉声道:“天道命数之玄莫测,又岂是凭你我的修为可以事先预料得到的?凌霄这臭小子虽然几度险些魂飞魄散,奈何天命归心于他。亘古都道成王败寇,这一世虽然搏全族之命去争那帝位,可叹到底输他一筹,唉……罢了,咱们夫妻二人也无话可说。若要以金麟部如今的实力对抗梵天帝君,简直无异是以卵击石。”
龙王妃如何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唯独心系爱子,日日夜夜如同被烈火滚油交煎,不得一刻解脱。她颓然坐在床沿边,禁不住掩面抽泣:“昀儿这般命苦,可真是冤孽……难道咱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宫中孤身苦熬,想不到一点点法子搭救了?”
这话说出来也不过是心有不甘罢了,实则夫妇二人都清楚确实无法可想。帝位既都无望,龙筋也横遭断绝,而幼子又被强夺去任人淫辱,龙王又岂能不恨?可惜他们无论有多想将那稳坐帝位之上的臭小子千刀万剐,此刻是并无与之相匹配的能耐。唯一的保全之道,便是低头向凌霄臣服。
龙王微不可察地低叹一声,靠过去扶着爱妻的肩头抚慰道:“昀儿眼下都要受册封了,小孽畜纵然有百般不是,终究还是很宠爱那孩子的……日后只盼他们能安稳和美,若有了一儿半女,昀儿在后宫中才算真正站得住脚。”他忽而又有种夹杂着苦恨的强烈快意,嘶声笑道:“若是昀儿生育了皇嗣子,哈哈哈……孽畜千辛万苦争得的这个帝位,到头来还是终须重新落在我龙族手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