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钰锦拿着筷子,也不夹东西吃,嗯了一声,“伤处可好些了?”她再是清楚不过,卯时便起,雷打不动。
顾莞莞放下筷子,捏起勺子,轻轻舀了一勺白粥,动作之间竟未发出丝毫声响,即便白粥入腹,亦是悄无声息。
一股热流传进胃里,顾莞莞才放下勺子,用白帕抿了抿唇,开口道:“用了王爷的药膏,已无碍。”就连吃个早饭,都能让人看得失,齐钰锦暗骂自己没出息,随意找了句话,“府中人不知王妃来了,简陋了些,为了身子王妃勿要嫌弃还是多吃些。”她却是想起了大婚的第二日,那日早晨她分明身子有些不适,却依旧卯时掀开被子,自己将她拉回被中,她却坚持要起,说是多年习惯已经躺不住,她便只好说自己也是每天这个时辰就起来的。
早饭时她惦记着新娘子的身子,多问了两声,她先是回了两句,而后便是向自己直言应当食不语。
她今日怎的不说了,她应该温着嗓子却说教自己才是。
像是刻意不让她如愿般,顾莞莞温声细语的答着话,“已是甚好。”白粥小菜,想想那还困在饥荒城的胖丫,人间美味。
她便再舀着白粥喝着,绝不能浪费一颗米。
死了一回,死前还是吃饭吃死的,顾莞莞现在对吃食有着莫名清怀,吃的极为认真。
但到底是胃口小,瞧着桌上还剩的那大半菜,再瞧了瞧从刚才就没吃什么的齐钰锦,还是开口劝了一句,“王爷再没胃口,早饭还是要多用些的。”她一说完,齐钰锦便大快朵颐起来,那吃饭的速度让顾莞莞瞧了忍不住咋舌。她就知道,齐钰锦性子再是变,这极大的胃可是一点都没变。
前世她就常常惊叹,明明同样是女子,怎的西北长大的姑娘就一个个长得高高的。后来她习惯了齐钰锦这惊人的饭量时,便明白了,吃得多可不就长得高了。
果真是丝毫不透露她提前到了齐王府的事,吃完了饭,都是齐钰锦亲手收拾的碗筷,这让顾莞莞有些觉得自己胆大包天。
这要是让齐家军的人晓得了,他们的战王爷伺候自己吃饭,还伺候自己沐浴,怕不是要恨死自己。
好在今日的齐钰锦正常了,又恢复了那一身正气,没多久便主动的送来了江南来的那几个人。
“小姐,可还记得老奴?”一个身着红褐色衣裙的嬷嬷带头进来的,她一见顾莞莞便双眼湿润的跪下来,身后的那四个丫鬟模样的人便也跟着跪下。
顾莞莞鼻子一酸,上前扶起那嬷嬷,“奶娘,莞莞怎会忘记奶娘,奶娘这些年过得可好?”她没忘,前世今生她都未曾忘记过幼时那些日子,只是前世谨记爹爹的话,将真正的自己藏了起来,成了太后的木偶,不敢轻易打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