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可以断绝因果,继而躲过搜魂,那人什么模样?”沈月檀道:“不许叫圆圆!那人灰袍灰帽兜,身材中等,一直遮挡面容不让我瞧见,只不过……嗓音苍老如老者,然而我疑心他是装的。”沈雁州沉吟,又道:“那符印什么样?”沈月檀便捡了块尖石头,拨开乱石,在泥地上依葫芦画瓢,那符印烙入魂,通体赤红,三个尖向上,又三个尖朝下,颇有些眼熟。
果然沈雁州一见就皱起眉来,“这是降魔圣印,果然如此……”沈月檀一颗心提得老高,只觉从头到脚都不自在,那符印藏于魂魄深处,触不到够不着,愈发如芒在背,难以忽略,见了沈雁州沉下几分的脸色,更是跟着心惊胆跳,一把抓住了沈雁州的手,“雁州哥哥,你可不许瞒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沈雁州沉吟片刻,这才对他笑起来,柔声道:“好,我不瞒你,边走边说。”二人遂择了个方向,往前行去,沈雁州这才道:“降魔圣印是个降魔杵的简化符纹,出自元苍星的手笔。”沈月檀加快步伐跟上他,讶然道:“元苍星?我有所耳闻,他是离难宗九位长老之首的大d精子,天资卓绝,素有人望,又正当盛年,修为已臻六重天,若无意外,该是继任的离难宗宗主……”沈雁州怡然笑道:“可惜我就是那个意外。”沈月檀色古怪扫他一眼,沈雁州转而叹道:“说起来,元苍星也是我的恩人。当初离了问道宗,原是想要去做个修罗殿武士,自底层一步步爬上去,谋个一官半职,再设法救你的。不料却遇上了元苍星,他竟说我是凤宗主流落在外的子嗣,将我带回了离难宗。”沈月檀大惊失色:“沈雁州……你原来姓凤?岂非要改名凤雁州?”沈雁州笑道:“我名字也是义父义母赐的,何必大费周章更名换姓,雁州就很好。你可曾记得为何义母赐名我雁州?”沈月檀道:“爹娘在雁州捡到你的,是以叫雁州。”沈雁州道:“此其一。雁州最盛产何物?”沈月檀便有些明了,却期期艾艾说不出口,迟疑片刻才道:“盛产月檀木……雁州出月檀,原来如此。只是这辈分便不对了,我可不是你生的。”沈雁州叹气,又揉了揉这小孩细软头发的后脑,“我去问道宗解救你时,已经布置得周详,连夺舍重生的壳子也备下了,若是诸事顺遂,你如今便是我干儿子了。也不知是谁做了手脚……”他一面说,一面脸色愈发阴沉,冷笑着念出了三个字,“元苍星。”沈月檀揉揉手臂,只觉毛骨悚然,“休想让我唤你爹!只是……元苍星为何要做这些?费尽周折,只为四重天时,来取我一魂一魄?”沈雁州道:“元苍星此人城府颇深,气量却小,当初带我回离难宗,只为多一个棋子,借着扶持凤宗主遗孤、且追查凤宗主满门暴毙死因的由头与诸位长老争权。只可惜太小瞧我,鹬蚌相争,终究是我这渔翁得了利,哈哈哈哈哈哈。”沈月檀怒道:“我在这愁肠百结,你还有心清笑得出来!”沈雁州仍是笑着摸摸他脸颊,柔声道:“圆圆莫怕,你可知元苍星所修的,乃是天下三经之一的《孔雀明王降魔驱厄经》,孔雀为佛母,吞噬天下万毒而降生万佛,最是慈善仁德。莫说他要害你性命,哪怕只是对你稍有不利,便会动摇佛心、生成孽障、坏了修行。是以断不会有事……若当真有事,自有哥哥护着你。”沈月檀这才松口气,面色却不见舒朗,又叹道:“那、那他到底是什么居心……”沈雁州道:“先前就说了,此人气量极小、睚眦必报,如今篡位失败,更成了宗门叛徒,自然对我恨之入骨……虽不能害你,然而若见你我咫尺天涯、兄d精不能相认,也能稍解一时之气。往后若有什么、见机行事便是了。”沈月檀半信半疑,然而问不出别的根由来,只得暂且作罢。到底如今有沈雁州给他撑腰,改日纵使当真遇上那灰袍人,他也多了几分底气。
二人行了许久,沈月檀走得累了,索性让沈雁州背着又走了一阵子,周围风景才渐渐有了点变化。先是零星有些灌木丛、低矮树木与高大岩石伴生,渐渐地连接成片,形成了岩石、树木混杂而生的一片丛林。
那树木也是通体灰黑,黑色针叶密布,根根坚硬,唯有针叶根部生着一颗颗不过豆粒大小的赤红色浆果,圆润晶莹,有几分类似樱桃果的模样。沈月檀两眼一亮,忙挣扎了跳下地,上前去看得仔细,“地狱界虽是罪人受苦的荒凉之界,却唯独有三样东西算是宝贝,其一是夜叉族也视为至宝、严加看守的地狱岩精矿;其二是行踪难测、出鬼没的谛听鸟;其三便是眼前这地藏果了。”传闻地藏王菩萨行走地狱普渡受罚众生,曾发下大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然而众生秉性周而复始,六道犯罪堕落者自亘古至今便挤挤挨挨充满地狱界,旧的尚未渡尽,新的蜂拥而来,地藏王菩萨经历无数岁月,至今仍在地狱界奔走不息,不舍不弃。有一日因疲倦至极,走错了路,竟闯入一片荆棘林中,被刺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淋缀满了针叶,便化作了地藏果。
这地藏果生在暗无天日、阴冷晦暗的地狱界,颜色却和暖如火,为这灰色地界增添了一抹动人温暖的亮色,且滋味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