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井的水位一直在下降,他们可以靠地下水坚持一年,两年,但坚持不了更长的时间。
一旦地下水位下降到他们现在的打井技术打不到的深度,那么连池晏的领地都要完蛋。
卡坨虽然耐旱,生命里强,但并不是真的不需要水。
“如果冬天不下雪,我们可能就要迁去其他地方了。”池晏接过安娜递来的汤,喝了一口以后说。
克莱斯特:“嗯。”池晏揉了揉山根处。
在确定安德鲁痊愈以后,池晏召见了他,这一次安德鲁不像之前来的时候那么意气风发,他的所有骄傲都被长途跋涉的劳累和绝处逢生的喜悦取代了,他被仆人们领进城堡的时候,下意识的放低了姿态。
见到池晏的时候,他激动的表情扭曲,竟然让人分不出他此时究竟是想哭还是想笑。
池晏还准备跟他打个招呼,叙叙旧,结果安德鲁下一秒就哭出了声。
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大男孩。
“没人管我们。”安德鲁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他双手捂住脸,像是在忏悔,“我劝过了,我让院长和其他人跟我一起走,我劝了,我真的劝过了。”“院长给首都圣院写了信。”安德鲁的声音很闷,带着哭腔,很绝望。
“没有回音,那么多人,那么多人想进圣院里来,他们没有吃的,没有水,还生了病,我们不能赶他们走。”安德鲁很愧疚:“我不想死……”“我没有院长的觉悟,我不像他一样伟大。”池晏终于说:“你没有错。”安德鲁需要“原谅”,无论原谅他的人是谁。
“不是所有人都是伟人。”池晏走过去,拍了拍安德鲁的肩膀,“你只是个普通人,你没错。”安德鲁就这么跪着,抱住池晏的腿,嚎啕大哭起来。
良心折磨着他,尤其是在发现自己安全了,可以活下来以后,这种折磨就越发让他痛苦。
池晏夜里躺在床上,把头埋进克莱斯特的怀里,躺在克莱斯特的翅膀上,克莱斯特维持人形的时候也可以让他的翅膀冒出来,只是没有原形时候那么大。
但依旧可以占满整张床。
“希望今年冬天能够下雪。”池晏抱着克莱斯特的腰,闭着眼睛说,克莱斯特的腰并不瘦,却也不会很粗,抱起来正好合适。
克莱斯特抚摸着池晏的长发。
池晏的头发长时间没肩,虽然没有及腰,但是也长到了肩膀以下。
他的发质柔软,并不是纯黑色。
摸起来的手感很好。
“会的。”克莱斯特轻声说。
池晏叹了口气:“怎么我总是这么倒霉呢?”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就遇到天灾。
天灾也不是经常可以遇到的。
想来想去,只能得出他比较倒霉的结论。
今年棉花也不必种了,深耕和暴晒都没问题,灌不了水就没用。
池晏给附近的几个圣院都写了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