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开的剂量不够吗?”
“一开始还好,”男人低头捏了捏鼻梁,精致的面容稍显苍白疲倦。“后来就不太管用了。稍微加大些剂量给我吧。”“……也可以,但是你一定不能过量服用,就按我分配好的量吃,小宋,千万记住。”“知道了,林叔,我待会还有个会,先走了。”让秘书帮忙取药,宋宇泽从林世伯开的私人医院走出来,明晃晃的太阳晒得本就睡眠不足的他有些发昏。
坐上车,前方的司机问他现在去哪?“总公司。”
最近他的经衰弱越来越严重,目前唯有依靠服用一些安定功效的药物来帮助入眠。刚开始接手父亲丢给自己那家经营不善接近破产的娱乐公司时,压力大,好强地想尽快做出成绩让别人另眼相看,一门心思扑在上面,吃不香睡不好是常态。这个病也是自那时开始患上的。
当时徐远实在见不得他这样憔悴下去,限制看文件接电话的时间,天天拉着他跑步,头天跑了个十公里,回到家累得澡也来不及洗,两个高大的男人卧在沙发上倒头就睡……方法很累人,却是十分有效的,失眠的症状果真很快得到缓解,随着时间的推移,宋宇泽的公司蒸蒸日上,爱情事业双丰收,春风得意后这个磨人的病也算是逐渐自愈了。
旧疾复发,然而当初那个愿意陪着他的旧人已经不在身边了。
宋宇泽是憎恨徐远的,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别人戴了绿帽还不自知!按照他的推断,徐远应该是在他飞往洛杉矶的那段时间认识了那天打上照面的年轻男人的,后来忍不住请人做了调查,果然徐远那段时间参与了侨逸杰,也就是那个男人组织的饭局。
总之,一个十分简单又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就是徐远找到另外一个靠山后,转过头便无情的踹开了他。
他不是没想过报复,也确实想过很多种办法去打击报复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在这之前,他找人继续跟拍徐远,每天见了什幺人,吃了什幺东西,多少点收工,坐上哪个男人的车,宋宇泽通通知道。满眼通红的看着手上的照片和发回来的调查报告,越看,越生气。越看,越恨不能冲到徐远现在居住的地方把那个“奸夫”揪出来狠狠揍一顿,再把徐远这个不听话的下贱婊子拖到车上,带属于他们的家,关起来!直到他抱着自己的腿哭喊着说他做错了,说他对不起他,说他一直最爱的人只是他……
然后,他是不会原谅他的,徐远这辈子永远也别想再见到除他之外的第二个人。
以上种种,便是每当宋宇泽僵直着身体躺在属于两人的睡床上失眠时的所思所想。这些场景在脑海里排演了一遍又一遍,无法入睡的男人细细地品味想象中徐远那张俊朗有型的脸上接连出现惊恐,懦弱,求饶……等等,各种使他欢愉的可怜情。
短暂的入睡,再转醒。宋宇泽恍惚间又觉得这是一场梦……徐远没有要跟自己分手,没有要搬出去,没有另外一个男人的介入。
或许,这几年,他是忽略了徐远的感受,忽略了徐远……这个人。可是他总能在外头的各种声色诱惑中独善其身,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徐远的事。为什幺?为什幺徐远不明白?为什幺徐远还不满足?那天晚上,宋宇泽实在想不通。
驱车到徐远居住小区的楼下。车里的冷气吹得眼睛又涩又疼,宋宇泽拨通男人的号码。等待了几秒后,很快就接通了。
“……”他没有说话,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我知道你在楼下。回去吧。”男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