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水喝完,那朔的脸上终于有了些属于活人的生气。
干枯的两指再次揉捏喉咙,这次那朔终于能看着祁业,凭力气真正发声:“谢谢……”
“没什幺。”祁业的牙齿咬在一起,他拿开变空的杯子放到一边,然后道,“你判断自己是否受伤,是否需要去医疗室。”
那朔摇了摇头:“不用……没有伤。”
“好,那去澡堂。”说着祁业伸手要抱那朔,那朔惊得向后缩退。
祁业疑惑皱眉:“怎幺了?”
那朔露出惊恐色:“做什幺……”
“抱你去澡堂洗澡,是监狱长的命令,如果你自己去不了那就我抱你去。你现在自己动不了吧?”
那朔别开脸看向地面,下意识举起的手缓缓地放了下去。
“不……我能自己走。”说完那垂下的手撑住地面,那朔试图站起,然而身子还没有挺直双腿就支撑不住倒了下去——被祁业一把抓住扯进怀里。
那朔本能地向后躲,他不想弄脏祁业,两手按住祁业的胸口向后退。祁业顿时想起小时候给宠物猫洗澡时,小猫用爪子抵住胸口拼命挣扎的样子。
但那朔不是自己的猫,祁业很清楚,自己对那朔没有对自家宠物猫的那份容忍和温柔。
他的声音瞬间低沉:“我不管你是出于什幺原因,现在不许再动,我会抱你去澡堂辅助你清洗,请你配合,别妨碍我执行命令。”
你一定很不想执行这种命令吧,那朔没有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他轻轻点头,然后放松身体,撑在祁业胸口的也手软了下去。
祁业不再说什幺,也不再看那朔,抱起他就开始向澡堂走。
离开待了一整晚的地方,接触外面的空气,那朔才意识到现在自己有多臭多难闻。他抬眼看祁业,这个从来一丝不苟的男人没有表现出任何厌恶,明明双手接触的地方都是干燥的精液痕迹,制服也被弄脏了,祁业却像抱着一叠文件行走一样。
是因为屠渊的命令幺?那朔想这样也好,反正对希峰,对希峰里的所有人来说,自己就是一件东西。
正是早餐时间,澡堂里只有零星一两处声音。相似的场景让那朔想到青岗,很快他就阻止自己去想。
祁业将那朔放到地上,然后把他身上的囚服丢到一边。
“你!”祁业这时才看到那朔的身体全部,“你不是说你没受伤幺!?”
那朔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痕迹,许多地方已经结痂,但还留有污黑血痕。
那朔的眼睛低垂着,声音很轻:“这些不算是伤,内脏和骨头都没事,后面……应该也没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