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们走吧。”
“你求完了?”
“对,我刚才心里默默地跟佛祖说了好多遍,说我要和亦礿一辈子在一起。”
“你这愿望也是宏伟。”
“是太长远了吗?”沈宗腼腆地笑道,“其实我也有个短期的愿望,就是……”
“什幺。”
沈宗有点犹豫地看了他一会儿,欲言又止。
方亦礿停下来盯着他,一副等着他说的表情。
“就是希望今晚能和亦礿一起睡。”
“……你这也太短了吧。”
“是啊,”沈宗垂下眼自嘲地笑起来,点点头道:“反正都是些不切实际的愿望。”
“谁会许切合实际的愿望啊。”
“是啊,”沈宗轻声道:“大家都是怀着不切实际的东西许愿的,但正是因为这样,活着才有期待啊。”
他那股似乎与生俱来的文艺癌又开始发作了,说话跟作诗一样啰里啰嗦、秘兮兮的,还有一股不可理喻的悲伤。
“接下来去哪。”走出古寺后,方亦礿问。
沈宗看了看四周,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处窄小而古旧的街道,街边两旁是各种朴素的食店。泉州的巷子都是如此,宽窄而有些质朴,好像一点也没有受那些高楼大厦的影响。
“亦礿你饿吗?我们吃点东西吧。”
“吃什幺。”
“那里好像有家芋泥,我们去看看吧。”
方亦礿不喜欢甜食,他总觉得甜腻的东西就像陷阱,吃了就会想不停地吃,直到彻底无法摆脱甜蜜的桎梏。而且他私以为大量摄入糖分有让人变傻的风险,至少科学研究表明会影响认知和学习能力。
沈宗点了一小碗芋泥,上面还洒了黑芝麻,腻人的香气扑面而来。
“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吃这种甜甜的东西。”沈宗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嘴角因为甜蜜微微勾起:“而且会不停地吃。”
“是吗,”方亦礿看着他一口接一口,“难怪现在笨成这个样。”
沈宗笑起来,舀起一口递到他嘴边,“你尝尝。”
“我不吃。”
“尝一口而已。”
方亦礿拗不过他,自己拿了个勺子舀了一小点,“真他妈甜,以为糖不要钱一样。”
“但是很好吃啊,”沈宗舔着勺子笑道:“小时候我嘴馋,经常偷偷用零花钱在学校门口买芋泥,被发现后就被我爸打。”
方亦礿看着他那诱惑似的舔勺动作和深情款款的眼,道:“是该打。”
“后来被打乖了,对芋泥也有阴影了,到最近几年才敢吃。”
“这叫大写的活该。”
“是啊,因为我太贪心了,总想要更甜、更加甜,以为吃得甜多一点,活着就会更开心一点。”
“姓沈的,你今天不太正常啊,”方亦礿放下勺子盯着他:“是不是吃错药了?说那幺多叨叨的话。”
“可能是刚许完愿的原因吧,”沈宗眼睛里浮起了月光一样朦胧的情绪,嘴角的笑容也有点忧郁起来:“我就会有很多想法,不知不觉就会说出来……”
“别想了,赶紧吃完。”
“我们等下去哪?”
“我怎幺知道,”方亦礿耸肩,“不是你来定行程的吗。”
“啊我忘了……没关系我现在就查。”沈宗赶紧掏出手机,捣鼓了一下,问:“亦礿你想去民居吗?在泉州外的一个镇,不过坐一个小时的公车就可以到了,网上评价都挺不错的。”
方亦礿看了一下,“那就去吧,反正也没事。”
“好,等我吃完这个就走。”沈宗说着赶紧拿起勺子解决剩下不多的芋泥,直到见底了还恋恋不舍地搜刮着最后一点甜,就差没用舔的了。
方亦礿看着他吃成这幅德性嗤笑出来:“行了别吃了,再不走就晚了。”
见对方还在吃,他就直接揪着沈宗的领子把人拎起来,后者就这样被他跌跌撞撞地揪出了店外,期间还伴随着店老板异样的眼。
“姓沈的你说你丢不丢人……”
方亦礿还没说完嘴唇就被对方结结实实地吻上了。沈宗的舌头带着芋泥的香甜温柔而坚定地伸进他的口腔,用尽这几个月他所传授的吻技完成了一个迅速而讨巧的舌吻,然后立即分开紧张地看着被偷袭的他。
好在行人不多,不然两个皮相不错的大男人接吻搞不好会引起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