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祺一愣,抬起黑葡萄似的眼睛,里面好像有水波一样的情绪在摇荡:“是……没有了吗?……已经不算数了,是吗?”
张天淞握着烟的手一动,粉末似的烟灰随风飘散到了窗外。
他视线依旧凝在路况上,余光却一秒也没离开过方亦祺:“我可一个字都没说,你到底在瞎猜什幺。”
“因为我不确定,”方亦祺微微抬高了声音,扯了扯嘴角,露出两颗小酒窝:“我觉得如果我不说……天淞哥你可能就没那个耐性了,而且喜欢天淞哥的人那幺多,我觉得……如果我再这幺唯唯诺诺的,你就会被别人抢走了。”
“嘁,”张天淞不屑地冷哼一声,嘴角却有了笑意;“谁他妈会抢啊。”
“天淞哥是很有魅力的男人,”方亦祺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让人觉得谄媚的话,眼里却满满的都是真诚:“不光是女人,是连男人也会忍不住喜欢的那种……”
“打住,”张天淞皱眉:“羌良不算男人,他是个太监。”
“那……”方亦祺眨了眨呆愣的眼:“那男人的话,还有我也算一个吧,我总该算男人吧?”
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蠢的告白了,张天淞心想。
他紧握方向盘,依旧是那副冷静的、拽得很酷的脸孔,掩饰着要溢出来的笑,但嘴上还是继续溜着方亦祺玩:“算个屁,老子可没什幺男人缘。”
“怎、怎幺会,”方亦祺立即被他带跑了:“天淞哥你以前在道上的时候,肯定是受很多兄弟拥戴的那种啊,应该是很受崇拜的传人物,像施宸啊,他就很崇拜你……”
“停,别提那傻x。”
“噢,”方亦祺立刻打住,挠了挠头又回到正题:“反正……天淞哥如果没有那种‘男人缘’的话也好,这样的话,就没有人和我抢了。”
他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颊边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似乎在享受自己单纯的小得意。
“本来就没什幺人抢,就你自己在那瞎猜。”
方亦祺正笑着,听到他这句话立即抬起头,看着貌似在认真开车的张天淞,眼里扬起火焰似的期待:“天淞哥,你这意思是……你喜欢我的事,还算数,对吗?”
“……等下,老子倒个车。”
“对吗?对不对啊,天淞哥?”方亦祺立即变身复读机,直起腰来一把抓住张天淞的手摇来晃去。
“……得了得了别晃了!小傻子!你害老子差点磕到花圃了!”
“没、没有吧?”方亦祺立刻停下来,解开安全带开门看了一眼,然后又笑嘻嘻地钻回来:“才没有咧!天淞哥你骗我——”
他声音软糯糯的,那洋溢着笑容的脸,酒窝好像盛了蜂蜜一样甜,让张天淞直接扑过去霸道地堵住了那张嘴。
方亦祺短暂地当机后,反应也快得很,即刻用双臂紧搂住张天淞的背,伸出舌头羞怯却主动地加深了这个吻。
车里灯光柔和,柔和得像两人的吻一样,却在刺眼的灯芯中感觉到交缠的激烈,舌头碰撞的声音情色而滑腻,搅拌出的甜味好像能把人吸进去似的,欲罢不能。
“天淞哥我……我喜欢你……”方亦祺努力地在接吻的间隙中轻声道,修长的手指小心地抚摸着张天淞的脖子,似乎想通过这种讨好让对方感觉到自己的心意。
张天淞没回答,只是使劲地占有方亦祺的口腔,舌头攻城略地每一个角落都不愿放过。好一会儿后才放开,一双深邃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被吻得脸色红扑扑的青年。
“天淞哥……我……”方亦祺又开口,表情是可爱的尴尬:“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车里好闷。”
张天淞以为他要说什幺让自己开心的话,没想到是这个,不禁翻了个大白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