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许振远吩咐下之后的萧维的训练方案,就连一向更偏爱萧维的萧老都表示了反对。然而如果那幺轻易就能推翻许振远心中的计划,那之前叶大少和萧缇也就不会双双无功而返了。
之后的两日刚好是三大世家和联邦政府对于财政问题的研讨集会,本该是许振研的任务,却因为他被禁足、许振远无意出席而落在了萧维的头上。萧维大约也是从叶行乾和萧缇待他的态度中发现了他们兄弟之间情事的知情者们都不待见他,或者说至少不待见正式场合时许家以他为主,而许振远却隐幕后。
“振远,你……是想跟我置气?”会议的第二日,许振远毫不意外的被传唤至许天易的面前,被一叠报纸摔了一脸,传统油墨的香气扑面而来,却是夹带着无数细微如针的真气刺向他的双眼。他微微合眼,毫不抵抗地让那些尖锐的针刺入他眼周的几大经脉和不少穴位之中,顺着他自己的真气循环向头顶冲去。
“振远不敢。”他恭顺地等着所有报纸落地后才跪地叩首,“请老祖宗明鉴,若振远出席,何人还会重视所谓的四少。”
“呵,这幺说,那幺多人看了许家的热闹,老祖宗还得夸你两句不成?”许天易冷着一张脸,让刚刚射入许振远脑内经脉的气针稳稳地停在他的中枢处,一派不合作即灭杀的态度,“那小子近日是对你过于不敬,”他说到这时,突然想起了那日总管回来回报时所言的许振远满身的狼狈与满怀的恨意,“但一切都是你当年种下的苦果,你吞也是吞,不吞也是吞,忍过这个月,你还是你的许大少。”他难得温言劝了两句,“让他泄泄愤,日后在你手下也是个助力不是。”
“老祖宗教训的是。”许振远脑海中有如电闪的思维并不敢多想,然而丹田处的元婴却是仰头嘲讽起了这个已经自酿千年苦果尚不自知的老不死。“振远此举,也是想看几位长老中……”他停顿了下,感受着脑海中的部分气针被眼前掌控着他生死的人自主散去,融入了自己的经脉,便又磕了个头,“谢老祖宗赐教。”话说得好听,然而究竟是赐教还是施刑他二人都是心中有数,“振远怀疑,振轩之事曝光如此之快,是有人主动泄露,是以此番想要试探一二。”
“你总是有理。”许天易眯了眯眼,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被自己教训过后又被萧维那个野小子折辱过的许振远,总觉得依着他遗传到的那对孽障的性子,不该这幺心胸宽广、忠于许家才是,却又觉得是自己调教有方,于是许诺道,“若真有那贼子卖主,你依家法处置了便是。”
“是。”许振远又磕了个头,感受着脑海内一直在试图判别自己是否说谎的气针终于都消散于无形,也没松了那口气,一直到回到自己房间、确信无人窥视之后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从来不敢像父亲那样耿直地反抗许天易。
他也不愿像父亲那样,委屈母亲背负起几乎整个联邦的骂名。
可他十分羡慕父亲。比起他走上的这条以身饲魔的孤身之路,有母亲相伴的父亲无疑更为轻松,有人理解他的理想,也有人安抚他的疲惫。
但他也不想让萧维走上母亲的老路。一生劳心劳,倾尽所有帮助父亲,除却羡煞旁人的情爱之外几乎一无所有,却偏偏就是被情爱之心卡在化的入口处,不得寸进,直至婴碎命殒。
就是在这种的纠结中,他在父母过世后选择一人担起所有的责任,任由萧维选择他自己的未来,任由萧维决定二人间的未来,甚至任由萧维自行决策许家的未来。
——他不过是太累了想偷点懒,为什幺所有人都是一副反对到底的样子呢。
“大少爷,”萧老知道他在,敲了敲门无人应声后便推门而入,果不其然看到了又站在窗旁对着后花园发呆的许振远,“小少爷与政府谈崩了,门外堵了三十来位记者,吵着要您出去。”
“萧维呢?”许振远根本不在意谈不谈崩,却十分在意在自己这儿都聚集了三十多个记者的时候,萧维那边怎样了。
“小少爷……”萧老吞吞吐吐,有些难言,“小少爷他呛了萧大小姐几句,又被七长老训斥了几句,就自己跳上了艘单人舰,关了定位系统,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