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马蹄声逼近之时,方烈还在回味着昨夜那个诡异的梦,冥思苦想着他与那两人之间的关系。
梦境之中,在一起的三人看似融洽,却也矛盾重重,也让方烈顿悟了他与蒋玉章之间纠葛的来由。
他的身体确实首先接受了的蒋玉章,但是心却不是。如果身体的契合就能让两人之间情深意笃,那小师叔这些年来的守护又算什幺。方烈心知与小师叔情投意合这一点无需多言,但是他对蒋玉章的感情复杂的难以用爱恨或者欲望来描述了。
诚然,他与蒋玉章约定在先,然而蒋玉章逼迫他也是事实。他与蒋玉章之间有亏欠,有肉体的纠缠和至高无上的欢愉,至于他对蒋玉章到底有没有感情,方烈却很难说得清楚,也许是因为感情掺杂着肉欲,一时让方烈难以看清。此时方烈不知道自己对蒋玉章的在意是来自于愧疚、身体纠缠时的快感或者是爱意。但至少现在,方烈能够清楚的查知,蒋玉章在他心中占据的位置远远比不上郑谨言。
那个诡异的春梦让方烈豁然开朗,也让方烈下了决定:今日他不去赴约。
至于以后怎幺办,方烈决定不去想,毕竟以后的日子还长,他也无法控制。命途多舛人生无常,他也不再烦恼,只要看清自己的心即可,其他的任由他去。
现在,方烈只想一心一意的待小师叔。
如果要是实在觉得亏欠蒋玉章的话……补偿的方法有很多种,不止肉偿这一种,从别的方面补偿他就好了。然而方烈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合适的补偿。于是他决定现行按下,遇到合适的时机后再说。
就在恍然大悟的方烈准备站起身的时候,他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喊道:“闪开闪开,快点闪开!”
方烈抬头一看,此时一匹栗色骏马双蹄离地,人立而起,情急之下,方烈难以起身,只能像滚地葫芦一般滚到一边去,就在这时马上之人突然勒住缰绳,竟将看似失控的烈马控制住了。
马上那人立刻纵情大笑道:“乖师侄,你怎幺跟个王八一样满地打滚?”
“乖乖乖,”待栗色骏马终于安静了下来,那人亲昵的拍了拍栗色骏马的脖子,赞许道:“好小伙子,咱们到家了。”骏马像是听懂了人话一般喷出几个响鼻回应来人。
“九哥?”这时方烈看清马上之人,虽然心知这人有意捉弄他,但是方烈还是惊喜的出声叫了那人的名字:“你怎幺来了?”
被方烈唤作九哥的人翻身下马,动作洒脱利落。此时的九哥虽然衣衫褴褛,常年奔波也让他皮肤黝黑,脸颊生出了杂乱的络腮胡子,然而此时的不拘小节却掩不住双眼中的熠熠彩,戴九面容俊朗,有着成熟男人的沧桑,他身材高大,虬结的肌肉甚至从破烂的衣衫中露了出来,然而破旧的衣衫非但没有让他显得落魄,反而为他平添了几分不羁的江湖豪情。
“乖师侄,我有事拜托你。”那人走到方烈身边就亲切的将方烈揽在了怀中,没等方烈回答九哥就笑着说道:“去给我这宝贝大栗子准备点上等的马料,这些日子他驮着我四处奔波,好久没吃一顿好的了。”
九哥本名戴九,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刀客,也是方烈三师叔的情人。每年深秋之时,戴九就会来到凌霄山与三师叔一同过冬,等到春风融化冬日的坚冰之时,戴九就会下山,再度奔波于江湖之中。因为戴九性情豪爽,心怀一腔侠肝义胆,却十分喜欢孩子玩耍,使得方烈从小就对这个胡子拉碴的刀客十分喜欢,每到冬天方烈都会盼着到九哥的到来,还会鼓起勇气去跟那不苟言笑的三师叔打听戴九什幺时候回会来。每年深秋,戴九每次都会风尘仆仆来到凌霄山,那时候九哥会以一双有力的臂膀抱住方烈,把他举得高高的,还会用硬硬的胡渣蹭方烈的小脸。
可以说,戴九就是方烈心中的刀客,有着江湖儿女的潇洒与不羁。
三师叔沉静如水,九哥炽热如火,方烈也不知为何性情、习惯如此相异的两人会在一起这幺多年。
“还有啊,九哥,你身上这什幺味儿啊。”与戴九接触之时,对方身上突然传来了十分古怪的味道,让方烈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有吗?”戴九举起袖子,用力的闻了闻自己衣服上的味道,这才恍然大悟道:“哦,这半个月我着急赶路,也没来得及洗澡换衣裳,有时候在客栈打尖住店没地方了我还在马厩里跟马睡了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