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我们山庄。如今师父命我守山,那山下的百姓就全部委托给你了,你自己不要
独自行动,带几个信得过的师弟一起去,让村民们都把手头的农活放一放,加强
警戒。」
周汉题迟疑道:「如今秋收才进行了大半,这个时候放弃农活,岂不是要让
许多稻麦都烂在田里?」
阮红玲皱眉道:「妇弱可以去抢收,青壮必须每日寻哨,稻米丢了还可以有
,性命丢了可就真丢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还要用我来给你解释吗?」
周汉题连连称是,当下拱了拱手,转身便走。
阮红玲却忽然叫住他道:「慢着,我突然想起来,那新来的林季在做什么?」
周汉题看看左右无人,低声道:「已经按你的吩咐,打发他去了农庄,没想
到这家伙虽然干活儿不行,但是也挺拼命的,每日都忙到深夜,第二天又早早起
来,可比我那些师弟勤快的多。」
阮红玲诧异道:「不会吧,他那种养尊处优惯了的人也会干农活,你是不是
搞错了?」
周汉题道:「没搞错,他的确不善长农活,挑个水就像喝醉了一样,水桶都
是晃来晃去一路洒过去,连噼柴也拿不稳斧子,总是噼好几下都噼不开,不过他
总是肯学,这才两天功夫,已经有了很大的起色。」
阮红玲不信,经过周汉题一番指点,信步来到林季住的那个农庄。
那农庄叫眉庄,村子里人不多,也就二十来户人家,林季住在最偏僻的山根
下,只是一间破烂不堪的茅草房,四面风,原本就不是用来住人的,而是堆柴
禾的,林季来了之后就被收拾出来给他住。
此时房中无人,阮红玲开门进去,一床一椅而已,黑乎乎的连窗户也没有。
好在房间虽破,倒也整洁,也没有异味,只是土墙上挂着两幅画让阮红玲产
生了极大的兴趣。
房间里采光不足,她便取下拿到外面看,却见这画很是奇特,画着女子的肖
像,不像水墨,也没有色彩,阮红玲也曾见过本朝文人所绘的仕女图,多讲究线
条柔和,神采丰润,十分注重意境美,只是虽美而不实,看着像菩萨。
可这几张画的风格却十分写实,眉睫根根可见,连眼
珠子的光彩也是很细腻
,犹如水中照影,十分逼真,用的画笔也非水墨,倒像是寻常记账用的炭笔,不
过这画中人阮红玲却一点也不认识,既青春美艳,又雍容富贵,眸子里透出一股
灵动的气息,一看便知富贵人家小姐。
阮红玲暗笑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此女必定看不上那林季,他不过是单
相思而已。」
说毕又看另一幅,此女头戴凤冠,身穿凤袍,一双凤眼居高临下,睥睨众生
,可嘴角却又有一股说不出的媚意,勾魂夺魄。
阮红玲虽然久居江湖,远离朝堂,却也知只有皇家宗室女子才可穿凤袍,寻
常人穿了就是犯禁,轻则发配边疆,重则扯上谋逆大罪,满门抄斩。
画中女子如此盛气凌人,也不知是公主还是妃子?阮红玲便揣测道:「这林
季是朝廷重臣,莫非他惦记着想做驸马,想要一飞升天?此人果然是个官迷,也
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年纪轻轻就做了高官。」
第三幅画尚未完成,也看不出具体容貌,阮红玲也就没多看。
将那几幅画直接扔到屋子里,关上门转身离开。
她对林季画作的总体评价是只知写实,毫无意境生趣可言,如模子扣脸,太
过逼真而显得诡异而骇然,就是正经的画家见了多半要耻笑他笔法拙劣。
正走间,忽见一个农夫正背着柴禾迎面而来,见了阮红铃之后,连忙放下柴
禾,在道旁拜道:「小民拜见阮仙姑。」
阮红玲武功极高,又貌美如仙,又多次救助过村民,因此被这些村民视为仙
姑,当地村民视为神灵,无人不拜。
寻常时候阮红玲并不理会这些人,此时却上前道:「前几日搬到你们村的林
季你可认识?」
那农夫连忙道:「小民认识,那天周大侠领他过来后,还是我替他打扫的房
间,带着他去熟悉周边的环境呢。」
阮红铃点了点头道:「他在村里做了什么坏事没有?」
农夫道:「没有,他过来后也没跟我们多说话,每天都是忙着干活,只是这
个人笨手笨脚的,什么都不会,还得我们来教导。不过他那张嘴真是能说会道,
大伙儿都爱听他说话,仙姑若是要见他,这个时候他在后山开荒呢。」
阮红玲别过农夫,来至后山,果然见林季正带着村民们挥舞着锄头翻地,忙
的热火朝天,她便有些疑惑起来,没想到此人作为养尊处优的朝廷命官,居然还
能放下身段如此吃苦,这与她平日所见的那种庸官大不相同。
正当阮红玲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忽然众人吵闹起来,于是继续藏在草木中
看情况。
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忽然冲到林季面前,飞起一脚踢了过去,林季丝毫
没什么防备,被那人踢的向前扑倒在地。
那汉子便指着林季骂道:「小逼养的,敢勾引我媳妇。老子今天要宰了你。」
几个村民连忙将他拉住,劝道:「他是浣花山庄的弟子,你何苦招惹他?惹
恼了那些仙姑,我们可承受不起。」
那汉子呸了一声道:「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这家伙还没正式拜师呢,怕他作
甚?再说了,我那弟弟也在山庄里做事,咱们怕他一个新来的作甚?你们也太胆
小了。」
林季拍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眯着眼睛道:「张大憨是吧,我何时欺负过你
的媳妇?」
那张大憨怒道:「你还敢狡辩,为啥我媳妇只见了你一面,就偷偷给你熬汤
喝?老子干活回来连口热汤都喝不到,难道不是你勾引的吗?」
林季哈哈一笑,道:「你媳妇自己给我熬汤喝,又不是我拿刀逼他,你该找
你媳妇去评理。」
张大憨人如其名,不过一个糙汉子,在口舌方面那里是林季的对手?一下子
被堵的哑口无语,当下村民们也纷纷戏弄道:「大憨子,你这可不讲道理了啊,
你自己管不住你媳妇,怪别人做什么?」
张大憨羞怒交加,青筋暴起,大喝道:「我不管,要不是你,我媳妇就会老
老实实呆在家里。」
说着就要举拳来打林季。
这张大憨身高八尺,比林季高出一头,常年在地里劳作,壮的就像一头熊,
林季瘦瘦弱弱的,根本不是他一合之敌,满心要将林季好好修理一顿,忽然见林
季大声道:「各位乡亲,只要你们替我教训了这大憨子,每人赏钱一两。」
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民辛辛苦苦在泥里刨食,每年也就能得个三四十两银子勉
强煳口,忽然听见林季赏这一大笔钱,个个踊跃,纷纷冲过来道:「林哥儿此话
可是当真?」
林季道:「那是当然,这点小钱老子还是给得起。」
张大憨虽然壮实,可架不住这许多人的拳头,慌忙道:「大家乡里乡亲的
,
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们之中还有我亲戚,大伙儿可别被这外乡人给收买了。」
经他这么一说,几个憨厚的人就不好意思地往后退,看样子已经开始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