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婢休走。
”人质被夺邵进禄愤愤将手中孩童们常玩耍的竹蜻蜓丢在上合身向少女扑去。
“口出秽语非君子所为。
”丁寿身形一晃拦在邵进禄身前。
性命攸关邵进禄也不废话出手便尽全力只见掌影飘飞如白云漫天将丁寿身形完全罩在掌势之中。
丁寿施展天魔迷踪步在重重掌影中倏进忽退左偏右移每每间不容发之际便以圆转灵活的身法巧妙躲避漫天掌影无一能捱到他半片衣袂。
“小淫贼这家伙掌法不赖可要我帮忙?”一旁掠阵的戴若水把玩着指尖玉笛盈盈笑道。
“不劳费心。
可别在小丫头面前显眼丁寿一声长笑天魔手全力施展而出邵进禄循环无间的双掌攻势顿时一滞竟有运转不畅之感。
邵进禄的三十六式翻云手从来是以巧取胜掌法虚虚实实飘忽不定让人难以捉摸旁人通常在眼花缭乱的掌影中还未分出虚实便已中招落败也是凭这一手绝技他才稳居西北大愿堂之首。
可若论起招数诡异谲天下有何掌法能出天魔手其右一经施展邵进禄顿觉处处受制连连怒吼催逼掌势还是步步后退趋于穷途末路之境。
对方能在天魔手下挺住这么久丁寿也觉意外一个堂主已是一流高手看来白莲教势力的确不容小觑如今胜负将分今夜的事还是早早结束吧主意打定丁寿踏步抢进中宫一掌向邵进禄胸膛印去。
危在旦夕邵进禄森然冷笑不挡丁寿攻势一手反按腰间一声凤鸣寒光陡闪掌中多出一把长刀凤鸣之声未绝长刀反撩直奔丁寿胸口。
刀光如雪出招快极丁寿离得又近大骇之下几分醉意都醒了向后疾退嗤的一声胸前衣衫尽裂露出一道浅浅血痕。
戴若水失声娇呼飞掠至丁寿身边关切问道:“小淫贼你无恙吧?”
“无妨。
”丁寿看着邵进禄手中轻轻颤动的薄刃长刀阴森一笑:“春风快意刀?”
绝境逢生的邵进禄呼呼喘着粗气一言不发。
戴若水看着丁寿胸前渗出的细密血珠眼泪都快滴下了一双晶眸几欲喷火狠狠盯着邵进禄“你歇着我来替你报仇。
一手拉住柔荑丁寿凝视邵进禄冷笑
不已“邵先生教会丁某一个道理:凡事无绝对。
自以为必然的事情未必不会再起变化丁某定要亲自感谢才是。
“你……行么?”戴若水不放心道。
一手轻抚伤口丁寿用力在戴若水柔嫩手掌上捏了一下“可不许随便说男人不行会出人命的……”
话音未落丁寿犹如鬼魅般的身影已欺到邵进禄身前当头一掌拍下。
对方身法如此之快比之适才更甚邵进禄惊骇之中还刀相迎力运于臂劲透于刀春风快意刀在他绵绵内力加持下犹如灵蛇般颤动不绝曲直如意变化莫测。
尽管邵进禄已将软刀用法使之极致可一般刀法如何能与春风快意刀相比便是萧别情亲至也未必是盛怒之下的丁寿对手。
丁寿身形在滚滚刀光中穿来插去步法变幻如鬼如魅任得邵进禄竭力招架腾挪闪跃还是被他贴到近前。
丁寿侧身闪过一刀身形电转已到邵进禄身后双手按住他双臂掌中内力圈扫拨转只听‘咔嚓咔嚓’之声不断邵进禄长声惨呼春风快意刀跌落尘埃瞬息间他两只手臂被天魔手‘圈字诀’绞得骨骼寸断软软垂下。
一招得手丁寿并不停歇身形一矮双掌连环沿着邵进禄脊骨后背一路拍下直到捏住两只脚踝依法施为眨眼间邵进禄的高大身躯已如一团烂泥般堆在上。
“王爷你我的事该如何了结?”收拾完邵进禄丁寿转向宜川王朱秉楀。
朱秉楀心有余悸摸着咽喉眼睁睁看着上邵进禄诡异扭曲的非人身形心胆俱丧听了丁寿问话面如死人般惨白强自提气道:“事情你已知道了本王无话可说将我交由宗人府处置就是。
轻轻喟叹丁寿道:“按丁某往日脾气的确该将王爷交付法司运气好些或许能在高墙囹圄内了此残生不过么……”
丁寿微微一顿摇头道:“便从王爷适才没有曲意从贼骨子里仍不乏男儿血气冲这一点你我往日恩怨一笔勾销王爷好自为之。
“你……这便放过我?”朱秉楀难以置信就朱公钟哥俩的遭遇看这小子为人不像那么好说话的呀。
丁寿不答拎起邵进禄与戴若水打个招呼联袂而起事到临头大义不丢血性尚存这类人世上已不多见些许个人恩怨又何必再与计较……
************
沉重的牢门缓缓开启沓沓脚步声缓缓走近。
挂在刑架上的安典彩浑身是血艰难抬起肿胀眼皮眼前人并不陌生只是与那日相见多了一身织锦飞鱼袍。
“缇帅一别数日一向可好?”安典彩咧嘴惨笑满脸血污的脸上望之可怖。
“托安掌柜福虽说劳碌奔波可也平安无事。
”丁寿一甩披风坐在了锦衣卫搬来的官帽椅上。
“丁某倒是有些对不住安掌柜陕西千户所的家什实在无法媲美诏狱孩子们有招呼不周之处还请安掌柜担待。
“诸位官爷服侍得都很尽心谈不上怠慢缇帅若是还没尽兴尽管往小人身上招呼。
”安典彩似哭似笑情诡异。
“本官时间金贵得很没工夫与你耽搁改日有暇一定奉陪。
”丁寿坐着的身子略微前探沉声道:“我问你一件事你若答了可免受皮肉之苦。
“缇帅请问。
”安典彩轻声道。
“你们白莲教劫掠延安所得财货藏在何处?”丁寿道。
安典彩摇头:“什么财货?安某不知道缇帅在说什么。
“明人面前不说假话白莲教此番起事贻祸数县十室九空掠得财货钱粮绝不是小数可官军连战连胜缴获所得只是一些浮财各县的秋粮细软都被你们吃了不成。
”丁寿冷哼道。
“据审问教匪所知你乃邵进禄妹丈专门为他打理钱粮俗务这藏匿之想来最是清楚。
“缇帅当真想知晓?”安典彩说得有气无力却并没有否认。
“废话!”
“缇帅离得近些小的有伤在身用不上力气说话。
”安典彩的确虚弱万分声若蚊呐。
丁寿起身侧耳倾听冷不防安典彩张嘴就咬幸得丁寿身法快捷偏头便已躲开。
一口没有咬到安典彩凄声长笑:“呸!狗官想要从大爷这里得到圣教秘密下辈子吧!哈哈……咳咳咳……”
笑得过于用力安典彩支撑不住连声咳嗽。
看着状若癫狂的安典彩丁寿并没有发怒目光怜悯看着刑架上挂着的安典彩“你们这些人呐总是不明白一件事情:锦衣卫肯与你好生说话便是你最该庆幸的时刻。
丁寿摇头叹息“你不明白他也不明白。
摆摆手指一名锦衣卫将一个包裹拎到桌上解开包袱皮露出一颗死不瞑目的人头。
“大哥!”看清人头面容安典彩目眦欲裂厉声痛呼。
“丁某劝过安掌柜兵者不祥之器安掌柜许是听进去了邵堂主却是执迷不悟把命都交待了可怜!可叹!”丁寿唏嘘不已。
“叹你姥姥有什么手段尽管往老子身上来看大爷能不能遂你们的愿日你先人的!”
安典彩破口大骂丁寿不以为忤“丁某知道安掌柜想激我杀你啧啧这帮废物下手没个轻重你这身子再用刑怕也坚持不住了还好邵堂主死前给提了个醒儿……”
丁寿回到椅子上二郎腿一翘“来啊把人带上来。
镣铐声响一名鬓发散乱的女子被锦衣卫推搡进来。
“娘子怎么是你!”安典彩看清妇人容貌大惊失色。
“相公你……”同时妇人也看见了血葫芦般的安典彩泪水夺眶而出“谁把你折磨成这样?”
“本官可能算一个。
”极没有眼力见儿的丁寿突然插话。
“你……”妇人恼怒向丁寿冲去却被脚下镣铐所绊一跤跌倒。
“娘子小心孩子!”安典彩惊呼。
“哦?原来尊夫人有孕在身这可不太方便。
”丁寿嘚嘚瑟瑟抖着腿。
“姓丁的你想做什么?”安典彩牙关紧咬切齿怒道。
“常言说父债子偿夫债妻偿安掌柜受不得刑只好由尊夫人代劳了。
”丁寿细细解释。
“有什么手段尽管冲我来就是为难妇道人家算什么英雄好汉!”安典彩嘶吼道。
“我不是英雄好汉啊你们不都管我们叫朝廷鹰犬么?”丁寿对这名号真有些沾沾自喜“没有名号所累做起事来就不会束手束脚做鹰犬实在太快活了是不是?”
卫帅发话周遭锦衣卫连连点头附和大笑。
“你……噗——”安典彩发现这个人并无一点朝廷大员的廉耻之心甚至所谓江湖道义在他眼里都是狗屁急怒攻心一口鲜血喷出。
“相公!!”妇人挣扎着跪爬到丁寿面前连连磕头:“大人求求您求您放过我家相公……啊!!”
妇人抬头突然见了桌案上的兄长头颅脑子‘嗡’的一声呆在当场。
“看见了吧令兄不识时务的下场你倒是可以劝劝尊夫……”丁寿瞥了眼一旁人头冷声说道。
“我与你拼了!”妇人恍如雌兽猛向丁寿扑去。
可凭她那几手拳脚功夫莫说镣铐在身便是手足自由也伤不到丁寿分毫丁寿只是轻轻一拨妇人便再度跌了出去。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丁寿掸掸衣袍似乎怕妇人身上脏污沾了自己。
几个锦衣校尉一见这泼妇竟敢当众对卫帅不敬冲上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嘴巴打得妇人口唇破裂脸颊高高肿起。
安典彩心痛如绞连声喝骂最后还是丁寿出言阻止。
“好了邵氏有孕下手别太重了。
几个锦衣卫立即停手一通‘大人菩萨心肠’的阿谀奉承丁寿信手打了个响指让这帮马屁精闭嘴轻声吩咐:“改用鞭刑吧。
“鞭刑?什么鞭刑?我娘子如何还能经得起鞭打?”
几名锦衣卫面上都浮起了丝丝淫笑。
“不是皮鞭是肉鞭。
“一根鞭子不够还得多来几根。
在妇人邵氏惊呼声中几个五大三粗的锦衣卫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将妇人的粗劲装撕得粉碎。
邵氏家境优渥保养得还算不错再加上平日习武强身一身皮肤虽说不上细白娇嫩可也光滑紧致只是小腹微微凸出少了几分腰身曲线。
“卫帅您来个头彩。
”一名锦衣校尉谄笑凑前。
丁寿皱眉摆手邵氏虽有几分姿色他也未到饥不择食的步若只为换个口味邵氏的样貌皮肤比之官宦出身的雨娘相距甚远还不足以让他提起性趣。
自家大人不上手几个锦衣卫便没了顾忌你争我夺打开邵氏镣铐两个人一边一个压住她双手另一个脱了裤子便向邵氏身上压去。
邵氏毕竟练过功夫两腿得了解脱岂能轻易让人如愿曲腿奋力一蹬那名锦衣卫仰面跌倒胯下肉棍子旗杆一样高高举着说不出的可笑。
“一帮废物连个女人都拾掇不来折了她的四肢不就老实了。
”丁寿笑骂道。
“大人高见。
”惯于擒拿手法的锦衣卫对这一套是熟门熟路在邵氏惨叫声中双手双脚皆被卸脱关节。
没了抵抗一众锦衣卫省事许多一个身高体胖的校尉往邵氏身上一压黑黝黝的肉棍立时没入了蜷曲乱草中邵氏蜜道干涩被这一下猛插撞出了一声闷哼。
那名校尉也不停歇晃动着屁股开始一下一下耸动旁边几人开始计数叫好更有等不及的在邵氏那肿胀的奶子上抓来揉去。
“安掌柜可想到藏匿之了?”丁寿晃到安典彩身前悠悠问道。
“俺日你娘!”安典彩虎目含泪耳听着妻子惨呼闭紧了双眼。
“这个丁某怕是无缘得见不过安掌柜可以细细欣赏旁人日尊夫人的场面。
在丁寿吩咐下两个锦衣卫扳起安典彩脑袋将他两个眼皮强行撑开让他亲眼目睹、亲耳听闻妻子遭人淫虐的场景。
“呜呜……啊啊……相公救命……”
妻子已被人夹着两侧坐起身上满是横七竖八的抓痕两个乳房在旁边锦衣卫的大手中不断揉搓变形下面一个中年锦衣卫已然接
手正快速向上挺动萋萋杂草间可见一根黑色肉棒在快速进进出出在她背上还趴着一个高个校尉配合着那中年锦衣卫一进一出激烈耸动从妻子苍白的面孔中可以看出此时受着多么大的痛苦。
“伪明鹰犬安某做鬼也不会绕过你们。
”安典彩字字泣血。
丁寿冷冷道:“若真有鬼之说该担心的也该是安掌柜你延安府万千冤魂可在阴曹府等着你去还债呢。
安典彩哑口无言。
一声凄厉惨叫响起夹杂着一众锦衣卫的惊叫声丁寿回身只见邵氏下方的锦衣卫胯间一片血迹。
丁寿初时还当那家伙被人骟了再看邵氏哆嗦着嘴唇浑身震颤两腿间的汩汩血迹顿时明了内情:胎儿没了。
“快快去寻郎中!”安典彩拼命挣扎坚木刑架被他晃动的吱吱作响绑缚的手腕中都勒出血来。
“寻医好办安掌柜知道丁某想要什么。
”丁寿不为所动。
安典彩看着气息奄奄的妻子硬是从下唇中咬下一块肉来和着血惨声道:“罢了我说。
************
用绢帕擦拭着双手丁寿态轻松从牢房中走出猛一抬头见牢大门前俏立着一道倩影莞尔笑道:“若水你怎么在这?”
戴若水郁郁不乐不答反问:“有这个必要么?”
“你是说……”见戴若水向方才那间牢门处一指丁寿已知其意。
“你觉我所行太过?”
“你说呢!”戴若水没好气道“他们为非作歹你杀了便是反正罪有应得何苦这般造孽!”
“白莲教拥众谋乱荼毒生灵贼势虽灭贻患无穷你爹部下作战需得犒赏、百姓过冬要耗口粮若不设法逼问出教匪囤积所在这桩桩件件如何解决!”
“白莲教众皆亡命之徒等闲皮肉之伤难撼其志非常之时只有行非常之法。
”丁寿长吁道。
“你这般七搞八搞传出去对你名声可不好坐实了你小魔头的身份。
”戴若水幽幽低语。
“不使霹雳手段怎显菩萨心肠只要百姓安居其所我一人声名算得什么魔头也好鹰犬也罢我自当之。
”丁寿大袖一振朗声说道。
默忖片刻戴若水似乎决定了什么事柔声道:“我陪你一起当。
丁寿不答话只是古怪看着戴若水看得小姑娘浑身不自在摸着玉颊迟疑道:“可是哪里穿戴不对了?还是我脸上有脏东西?来前才对镜整理过不应该呀!”
“没有。
”丁寿展颜一笑“我只是在想仙魔联姻你我身后会有多少人来找麻烦……”
“讨厌!”戴若水顿足娇嗔“人家是说和你携手迎敌谁说这个啦!”
“不是这个?”丁寿诧异。
“当然不是。
”戴若水樱唇嘟起信誓旦旦。
“那你脸红什么?”
“我……哪有!”戴若水急忙双手遮住脸颊待看见丁寿促狭笑容才明白过来“你诈我!”
丁寿哈哈大笑戴若水只觉耳根似火蛮靴点逃一样飞奔而去。
这妞儿二爷吃定了去他娘的天仙侣、四灵十魔别说找麻烦天塌陷我也不在乎丁寿摩挲着光溜溜的下巴暗暗下了狠心。
“卫帅花马池有信鸽到了。
”一名锦衣卫小心凑到了正犯花痴的丁寿近前。
“什么事?”丁寿随口问道。
“密信里于头儿交待蜡丸定要卫帅亲自验看。
丁寿暗自皱眉郝凯与于永二人在花马池养伤会有什么事态值得这般慎重接过蜡丸验看见密封完好便信手捏破里面有两团纸条丁寿看过之后瞬间面色大变。
“快去请曹都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