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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414-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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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干她的事司马潇我感激你帮我提升功力也会念着这份好但不要勉强我做一些不愿意的事这样我们将来还可以成为朋友。

“可我不想

与你做朋友我们可以更进一步做……”

“不要再说了”白映葭厉声打断轻轻匀了口气平复心境道:“司马潇我们不可能的我早已心有所属。

“谁?!”司马潇尖声厉喝。

还有这八卦听呢丁寿竖起了耳朵。

白映葭摇头“是谁不重要司马潇你太绝情了看看慕容白女人和你在一起不会幸福。

扫了一眼藏身丁寿之后的慕容白司马潇辩解道:“男人不都该是这样见猎心喜喜新厌旧始乱终弃……”

丁寿干咳一声作为场中唯一的男人觉得该说句公道话“司马帮主你对我们男人或许有些误解……”

“住嘴。

”司马潇怒叱。

“好的。

”丁寿闭紧了嘴巴安心看戏。

“映葭你若不喜欢这样的男人我改了便是花前月下琴瑟和鸣做一个从一而终的男子样如何?”

白映葭默默摇头。

“为什么?你喜欢的男人究竟有什么好?我又比他差在哪里!”司马潇失态得近乎咆哮。

“哈哈……”一阵疯狂戏谑的大笑慕容白仿佛恢复了精眼中还多了几分癫狂。

“司马潇你这个大傻瓜你还不明白她喜欢什么男人不重要哪怕他是一个聋子、哑巴、跛子、傻子、是个牙齿掉光的老头或者总角孺子都无所谓因为那总归是个男子而你……”

慕容白轻蔑至极的一声冷笑“整日幻想着是什么天间第一有为男儿锦衣玉食、左拥右抱又如何还不是个女人……”

“你问你比男人差在哪里我告诉你……”慕容白亲昵依偎在丁寿怀中当着司马潇的面玉手下探“你就差了这一根宝贝这东西能让女人疯狂快活魂颠倒欲仙欲死而你——只会他妈的磨镜子……”

呃尽管知道不合时宜但被柔软小手握住的瞬间丁寿还是无耻的硬了。

慕容白依旧喋喋不休“整日趾高气扬不男不女的你知不知道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恶心得想吐与其伺候你姑娘我还不如嫁给一头骡子……”

“够了!!”司马潇的双眼犹如无底深渊般深邃难测以自身为漩涡苍茫夜色之中似乎有无尽黑气向她周身滚滚聚集。

“天九幽森罗万象;黑水归墟无绝无量。

”司马潇轻声低语柔软贴身的轻便白袍无风自动猎猎生风。

要坏菜丁寿心中倏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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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五章·祸起萧墙同门怨·变生肘腋黎庶哀

明月升空夜风渐起。

司马潇蓄势待发丁寿顿感不妙。

“小慕容速速离开此你这师父要杀人啦。

”丁寿轻声嘱咐。

慕容白眼圈发红噙着泪道:“要杀便杀随她去。

“小姑奶奶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

”丁寿只觉心累将希望寄托另一边“映葭你带她走。

白映葭略作迟疑还是点了点头。

“谁都不要走。

”司马潇阴冷一笑身子突然拔起凌空一掌劈出。

丁寿大吃一惊不是惊异司马潇骤然出手而是她所攻击的对象既不是适才与她反目成仇的徒儿慕容白也不是她素来不屑痛恨的场中唯一男子丁南山而是她刚刚还挂在嘴边要相守终老的白映葭。

司马潇陡然对自己出手白映葭也未曾料到匆忙间施展天魔迷踪步法向后疾退怎料司马潇那一掌威势惊人快不可言倏忽一退仍未脱离掌力范围掌心劲气已扑面而至。

眼见要被重伤掌下白映葭背后猛然生起一股强大吸力拉扯她本就后退的身形加速偏移间不容发之际将她甩了出去。

‘轰’的一声巨响白映葭适才所站位置被劈出了丈许方圆的土坑司马潇站在坑间冷冷注视着对面站立让她一掌之功未竟的男人。

丁寿适才急急展身扑出天魔手‘吸字诀’用至极致才抢下了险些玉殒香消的白映葭惊出了一身冷汗。

“司马潇你疯了!”丁寿瞥了一眼身后玉容惨白的白映葭心有余悸“你连人都分不清了么!”

“既然得不到就把她毁了!”司马潇笑容凄厉“今日你们谁都逃不掉。

话音未落司马潇如怒龙腾空翩然飞起素手如电右手一掌仿若天外飞来直印丁寿胸膛。

司马潇身法快如鬼魅转眼即到丁寿急切间迎面使出天魔手‘封字诀’欲将她这一掌隔在身外。

司马潇手腕翻转便拍为切并掌如刀横切丁寿颈项。

丁寿身后立着二女不敢闪身避让双掌一圈一引将司马潇掌势带偏堪堪躲过这一记掌刀。

司马潇一击落空左手食中二指并起如剑迅疾向上扬起直刺丁寿咽喉。

丁寿不想司马潇招数如此变化多端两手掌指挥转间或刀或剑层出不穷一个不小心今夜怕是要栽给这男人婆当下将心一横抬肩扬腕十指弯曲如钩一手‘扭字诀’抓向司马潇剑指另一手‘抓字诀’疾扣她肩头琵琶骨这两招如果拿实司马潇不但两指折断自身也要同时受制。

司马潇从容不迫左手指剑不闪不撤瞬间变指为掌右手掌刀流转如月切向丁寿抓来手腕。

玩硬的咱们就拼拼看丁寿也发了狠两抓去势不变直奔司马潇双掌拍去。

甫一接掌丁寿便感对方内力汹涌不在自己之下更诡异的是司马潇的掌力忽阴忽阳变幻不定根本无从捉摸。

天魔策记载武功玄奥艰涩魔门中人除了天魔手与天魔迷踪步外都是各有一绝技傍身丁寿随朱允炆习艺日短不能得窥全貌只是听朱允炆讲解过其中一二秦九幽的九幽真气走的是阴柔飘逸一路怎司马潇的内力中还含着一股横绝霸道的气息倒与杜问天的天冥斩有几分相似可这两门功法截然不同如何能杂糅一处同时使出!

丁寿心头骇然不敢恋战奋力催劲真气通臂蓬的一声两条人影同时分开丁寿连退七八步消解余势胸口一阵滞闷郁结反观司马潇身形一凝玉面赤红随即毫不停留拧身又上。

这是不要命了么丁寿自认四层天魔真气足可碎金裂石司马潇内力与己该是伯仲之间量也不会高出几分他适才借退步缓解掌力仍有不适之感司马潇竟然不退不停继续追打不休难道就不怕留下内伤隐疾。

“大侄女小慕容马上走这娘们已经疯了。

”丁寿拦住司马潇的泼天攻势开口大喊。

“我不看她能把我怎么样!”慕容白仰着头倔强拒绝。

“快滚!”司马潇招式多变忽而诡异如毒蛇吐信忽而霸道如蛟龙出海丁寿应接不暇没有那许多好声气循循劝导。

冷不防被吼了的慕容

白情一窒茫然不知所措。

身旁白映葭幽幽一叹牵住慕容白柔荑道:“快些走吧我们在此只会拖累他。

慕容白甩臂挣脱白映葭的拉扯“不用你管!”愤愤看了场中一眼还是转身离去。

司马潇冷眸微转见了二人动向眼角肌肉轻抽猛然逼退丁寿身形如大鸟般跃起呼的一掌隔空向二女劈去。

“小心!”丁寿一直凝对敌见她眼中寒芒闪动暗道不好旋步抢身挥掌向身在半空的司马潇击去。

二女得丁寿提醒也不及回身看清形势各自倩影飞旋一左一右滴溜溜向两边转绕开去。

须臾间艺出同源的四人同施天魔迷踪步杀人、救人、自救目的各不相同翩然飞舞异彩纷呈。

司马潇身在半空二女分路而逃她只瞬间迟疑掌势便向慕容白处偏去至于衔尾而来的丁寿一掌她头也不回只分出一掌应对。

“找死!”丁寿的一击本是围魏救赵攻敌之必救不想司马潇如此托大竟不收手仅凭一掌便想应付二爷真拿豆包不当干粮啊感觉受到侮辱的‘豆包’火气很大掌力催发裹挟着一股庞大力道卷向司马潇。

二人掌力再次相交丁寿依旧倒飞退出但只退了三步便驻足不移半空中的司马潇则被他一掌震得斜飞而出落踉跄不稳连退了四五步仍旧收势不住张嘴一口淤血喷出脸色惨白如纸。

丁寿不理受伤的司马潇一步抢上扶起被掌风扫中的慕容白只见这丫头双目紧闭面如金纸嘴边一丝血线沁出气息微弱唬得他慌忙将一股真气源源输入娇躯内。

一双难得的长腿不说‘玩年’了才用过一次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丁二欲哭无泪。

受真气所激慕容白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眼眸见到的是一脸关切的丁寿。

“小慕容你没事吧?”丁寿见她醒来惊喜万分。

体察到他语气中的关怀忧急慕容白百感交集莞尔道:“无碍……”这一出声牵动内息两道黛眉顿时紧蹙一团。

“你好生将养身体待我……”

丁寿话还没说完突然白映葭一声惊呼抬头见司马潇步履蹒跚向这边走来。

丁寿倒是没多大担心司马潇适才只求伤人未能全力接他那一掌被震伤內腑如今真气涣散已成不了大患。

“司马潇如今你有伤在身不是我的对手还是识趣离开免得我收不住手将来与秦师姐不好相见。

司马潇立足站定丁寿只当威胁起效刚露出几分得色随即便见司马潇从怀中取出一个羊脂玉瓶将三粒碧油油的药丸倒进口中。

“也好早点疗伤省得留下病根我也告辞了咱们青山不改……”

丁二爷的几句场面话还没撂完但见数息之间司马潇面色已恢复红润气息如常双眸中精光隐隐再无半点受伤迹象。

不是这什么鬼!十全大补丸么?疗效这么快!丁寿骇异。

“碧灵丹……可固本培元……也可激……激发体内潜力……后患……”慕容白强按胸口不适出声提醒话还未完便伤势发作昏厥。

慕容白才一开口司马潇已袍袖飞卷罡风扑面声势惊人丁寿急忙推出双掌迎上。

三度对掌司马潇身形一晃丁寿噔噔噔退后三步面露不可思议之色想不到重伤之后的司马潇服用碧灵丹后不但伤势痊愈功力更胜之前。

“映葭我拖住她快带小慕容骑马走。

”丁寿而今可是真有些担心了司马潇这娘们连嗑药的事都干出来了越打越强别看己方三人那两个都帮不上什么忙的而今一个还受伤成了拖累得先将她们支走。

白映葭知道情势危急也不多话抱起慕容白纵身离开。

司马潇岂会轻易放过她二人飞掠而起再度扑上丁寿早有防范同样全身跃起挡在她的身前。

空中拳掌交击人影乍分丁寿气喘吁吁虽在深秋凉夜鬓角已有汗水淌下。

“司马帮主作为师门长辈我要提醒你一声服用兴奋剂有违国际体育道德这种行为违背了奥林匹克公平竞争……”

司马潇无心理会他的废话连环抢攻丁寿只如一帖狗皮膏药死死黏住她不放不求制敌只想缠住她不得分身。

司马潇被他夹缠不清的话语说得头昏脑涨更因脱不开身焦躁无比她知花马池乃是边城驻有重兵这客栈虽是被天幽帮包下可还有掌柜店伙适才声音闹得太大若是引来官军吃亏的还是自己当下一掌逼开丁寿双掌犹如五丁开山奔客栈院墙推去。

院内用黄土烧制的砖砌围墙在司马潇摧枯拉朽的掌力下轰隆隆坍塌一片司马潇不等烟尘散尽合身扑出。

这下动静太大莫说店家连街上住户也纷纷惊醒亮灯查问司马潇冲出客房院落才想起不知马厩所在她平日养尊处优这等牵马卸车的活计从来不管的只想应在后院直奔而去不想遍寻不到。

其实司马潇也是急中有失未想到慕容白受伤昏迷白映葭同她一样不识路径只念着那二人先行一步此时或已乘马逃离心中更是焦躁。

“客官您老……呃!”捧着油灯前来查看的店掌柜被司马潇一手掐住喉咙。

“马厩在哪?”

“在……在……在……”这店东本就有些口吃如今在司马潇眸中冷光注视下更是吓得浑身打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废物的男人。

”盛怒之下司马潇将掌柜扔在上“再说不出便杀了你。

“马厩在店前西跨院此处望着有两颗大白杨的方便是。

”死亡压力之下掌柜潜能爆发口齿超乎往常的伶俐。

司马潇展臂飞起空中身子一旋向白杨所在疾掠而去。

“妖……妖……妖怪……”被吓傻了的掌柜面无人色一闭眼晕了过去。

***

司马潇赶至马厩只见一片凌乱空荡荡不见半个人影。

“帮主您老怎么来了?”一路赶车的天幽帮马夫上前施礼。

“人呢?”司马潇厉声问道。

“什么人?”马夫错愕。

院外传来一声马嘶“好师侄师叔我不陪你玩了这还有两个小美人要我去疼呢后会有期!”

司马潇闻声大怒一跃而出只见马蹄扬尘一骑纵马远去。

“备马。

”司马潇对追出的马夫下令。

“没有啦。

”马夫苦着脸道“都被适才那人给放走……”

“留你何用!”不等马夫说完司马潇一掌拍得他狂喷鲜血倒跌飞出。

连遭耍弄司马潇气血涌动险些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急忙再服一颗碧灵丹足尖发力奔着那一骑方向追了下去。

这一阵鸡飞狗跳好不热闹待街面渐近宁静白映葭才从院墙阴影下转了出来。

看看怀中昏迷的慕容白白映葭略作犹豫还是抱着她奔向了军营方向。

***

“闪开快闪开锦衣卫办差闲人回避。

丁寿纵马大呼巡夜官兵不明所以纷纷让路还没等重回路中央又见一条人影快若奔马疾驰而过险些以为花了眼睛。

丁寿没有奔向兵营那里有个萧别情在应当能为慕容白疗伤他现在要做的便是将这男人婆远远引开这娘们是没

有一人屠城灭军的本事可夜探大营搅个天翻覆却绰绰有余若是脑子抽风再胡言乱语一番被那萧别情听见自己以后的日子就没法安生了。

此时城门早已关闭一队人马驻留在门前一个身着獬豸补子的文官正骑在马上与城墙上的守军吆喝。

“本官乃朝廷工科给事中奉旨查盘边镇有急事面见才总制与丁缇帅尔等快开城门。

吴仪自打遇袭后已成了惊弓之鸟连车都不坐了硬是要骑马赶路可怜他一介书生不善骑术如今两条大腿都磨破了皮下马怕是连站都站不直可任他费尽口舌这守城门的武夫竟连大门都不给开。

护卫的队长懂些道理上前低声道:“大人天黑后城门按律不可轻启咱们还是在城下暂住一宿吧。

“胡说我乃堂堂言官清流岂有露宿荒野之理再说那万马堂贼子再度来袭你们可否确保本官无恙!”

那谁保证得了啊合着您担心这个呐得您继续叫门吧看太阳能不能从西面出来把这门给您打开护卫的队长也不再废话躲到一边看热闹。

现实却是狠狠抽了那队长一巴掌城头忽然高声大呼:“开城门!”

幸福来得太快吴仪也没弄清楚状况却听头上城门官用力挥手大声呼喊:“快闪开阻碍塘报以贻误军机论处。

听得远处有銮铃声乱响吴仪扭回身见插着认旗的一骑正向城门飞驶而来。

护卫的队长出身固镇边军晓得利害上前拉住吴仪马匹牵到一旁“大人军情耽误不得进城容后再议吧。

城门才开启一扇缝隙那匹塘骑便疾驰而入吴仪连忙凑前“城门既已开启便容我等进去如何?”

门后边军一脸死板“想进城等天亮。

“如今离天明也不差多久了还请尊驾行个方便。

”吴仪难得对着一个卑贱门军如此客气。

“没得方便。

”城门再度合上吴仪碰了一鼻子灰瞧热闹的护卫队长心里乐开了花。

吴仪正琢磨天亮以后如何给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军汉穿个小鞋突然门内又有声响“快开城门本官要出城。

“丁大人啊您老这么晚还要出城办公真是辛苦。

”一片阿谀声中城门比方才还要利索洞开。

一骑飞出吴仪立即抢到城门前“大胆军卒公然违背军令擅开城门该当何罪!”

暂时也懒得关城门了门军不耐烦挖了挖鼻子斜眼看这书呆子“适才出城的是锦衣卫都指挥使丁大人人家是有皇命在身的随进随出岂是常人可比的再说了人家是出城又不是入城便是到才总制面前也有理在。

后面门军说什么吴仪已经不知道了当听到出城的是锦衣卫都指挥使时吴大人已经撇下门军来到路中高声叫嚷:“丁大人下官吴仪特来拜见您老有要事……哎呀!”

一道人影风驰电掣从城内窜了出来见了吴仪二话不说将他掀下马跃上马背沿路追了下去。

好像有人在喊二爷算了不管许多既然将那婆娘引出了城就不再压着马速了累死丫的丁寿心想着靴尖猛踢马腹。

司马潇盯准了前方人影催马加鞭死追不放。

这一追一逃的二人谁也未曾留心花马营以西的苍茫夜空之中有道道红光在隐约跳动。

***

花马池大营帅帐。

“该死!”三边总制才宽愤愤将一张军报摔在了桌案上“来人——”

“标下在。

”帐外中军小校入内听命。

“击鼓升帐”才宽略一思忖又道:“请丁帅前来议事。

鼓声未过三通帅帐内簪缨云集各部将领齐聚唯独才宽身旁增设的一把椅子依旧空席。

小校在才宽耳边低语几句才宽低目攒眉挥手屏退手下“诸位将军套贼入边了……”

***

宁夏镇城巡抚衙门。

“你那所谓的江湖朋友都是些酒囊饭袋一个吴仪都收拾不下。

”宁夏巡抚刘宪拍着桌案恨声道。

“谁能想到半路杀出那么两个人来陈逵也是个废物竟让吴仪这么快便将证据给挖了出来……”丁广坐在椅上唏嘘不已。

“挖出来?怕是双手奉上想祸水东引吧。

”刘宪冷笑“陈逵能被杨总制倚为心腹坐镇平凉你真当他是徒具虚名。

“您是说陈逵主动……”丁广连连摇头“不可能这不是把自己给交待进去了他没那么傻。

“陈逵便是太聪明了侵挪马价盐课银的事情他已脱不开干系才来的这一招以退为进这烫手的玩意一送出他就可以隔岸观火我们能拿回东西更好纵然拿不回来在那边他也有个‘张松献图’的功劳将功抵罪!”刘宪乜眼看着丁广心底生出一种无力感平日还看不出这家伙根本就是一脑子下水。

丁广张张嘴巴随即面皮青紫恼道:“我这就让人将那个两面三刀的狗杂种给剁了!”

“于事无补算了吧”刘宪疲惫扶着额头缓缓道:“东西便是进了花马池咱们也有些时间当此防秋用人之际才老儿还不会将我等如何老夫担心的是那个丁寿此子行事不依常理车震卿和陈熊都是糊里糊涂折在他手前车之鉴啊。

丁广奸笑几声“您老放心标下岂能没有后手预备第二波人已经出去了。

刘宪瞥了自鸣得意的丁广一眼不放心道:“别再出了纰漏你我可输不起了……”

“瞧您说的”上司的不认同让丁广很难过一张脸拉得和马一样长“非要咱把九天娘娘给您搬出来不成标下的路子可野着呢!”

对于丁广拍胸脯的保证刘宪权当放屁反正他也早有安排指望这夯货能拖一时是一时吧正准备端茶送客有抚衙小校急匆匆送来一份军报待打开一看巡抚大人顿时脸色大变。

“丁广你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刘宪面色涨红太阳穴上已经可见突起蜿蜒的青色血管。

“还当是什么事呢鞑虏犯边也不是第一次了咱不早得到信了么。

”丁广草草看过军报与刘宪的态度大相径庭颇不以为然“那么长的边墙鞑子挖开一段进来抢掠哪个能预防得了。

“你他娘不识字啊!”刘大人是真急了不但爆了粗口还将军报直接甩在了丁广脸上。

“鞑子攻陷清水营四散劫掠如入无人之境我问你前番让你派遣的防秋伏兵呢?伏在哪啦?!”

“这个么……”丁广挠挠鼻子为难道:“正在陆续派出……”

“陆续!?才老儿急令宁夏镇精兵设伏花马池右翼老夫也再三嘱咐你竟然抗命不从!”

“佥宪您先消消火听我一言那防秋巡哨是搏命的差事哪个丘八愿意出城寻死总得拣选一番……”

刘宪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道:“这个时候了你还搞些卖富差贫的勾当?交钱的便可不去?!”

丁广老脸一红急忙道:“这并非主因按皇明军律兵士离城百里以上者要验日计程关给行粮这笔数目省不得不然那些丘八会造反的可咱们宁夏各处的仓库不是最近都有‘浥烂’发生么若是大军开拔支应不足啊……”

刘宪一时结舌终于掉进自己挖的坑里了其实丁广所谓理由他刘某人若是信了那纯粹脑子进水便是宁夏府库所谓‘浥烂’数目再多也没到了连一支

游兵的行粮也供应不起的境怕是这些喝兵血的军头们吃相太难看已经到了天怒人怨的步没人愿意白白送死了。

纵是心里明白刘宪也不好挑明当初坐分金时你好我好现在还要靠这些人打仗御敌更不能撕破了脸面刘大人努力平复下心境缓和语气道:“那如今怎样向才部堂那里交待?”

“我想……将情况说明部堂大人该是能体谅的吧。

”丁广很傻很天真说道。

刘宪蹭的一下站起指着丁广道:“你你……”眼前一黑一头栽倒。

丁广箭步上前扶住刘宪急声叫道:“佥宪您怎么了?您老可不能有事啊!这天塌了弟兄们可扛不起快来人!救人啊……”

***

天色已是大亮丁寿穿林越野也不知跑出了多远胯下马儿的肚带已经松垮不堪唇角白沫溢出再扬鞭催马怕是就立即倒闭而亡了。

丁寿也是纳了闷司马潇哪来的这么大的劲头蹑着尾巴紧追不舍连人带马都不觉累么!

勒住坐骑丁寿几乎是栽下马来四仰八叉躺在土坡上喘着粗气毫无仪态。

也就是倒了三五口气的工夫司马潇便已赶了上来她的那匹马本就是载着吴仪一路颠簸还未等停歇便被夺来追赶丁寿马力更加不支若非司马潇沿途不断放血激发体能怕是早就累倒了此时马缰一收停下奔跑立时晃了几晃扑通摔倒眼见是活不成了。

坐骑摔倒一刻司马潇已从马上跃起武功高强若她落时竟然趔趄不稳急忙拿桩定住了身形。

此时的司马潇同样狼狈不堪全身上下风尘仆仆一道道汗水混着灰土将一张俊脸弄得和大花猫一般看得丁寿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司马潇声音虚弱冷漠依旧整个人如苍松般傲立好在没有同花马营一般上来就开打。

“司马师侄追了这么久你气也该消得差不多了你我讲和如何?”丁寿惫懒半支起身子。

司马潇摇头“那两个贱人已经逃了你我之间只可活一个。

“至于么?咱俩又不是杀父之仇夺妻之……”丁寿想这条勉强算是讪讪放弃了劝说。

“那就坐下歇一会儿再打成么?”二爷如今已累得吐舌头了。

“你歇我等。

”追了一日夜司马潇此时已是强弩之末怒火冲昏的头脑渐趋冷静正好借机运气疗伤。

你杵在这里我歇得好么天知道会不会趁我躺下时候突然下黑手丁寿保持着半坐的姿势“这样吧你那个碧什么丹给我一粒师叔我恢复精就陪你接着打。

司马潇负手不语看来是没有给的意思。

“诶那你有干粮没有?我昨晚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丁寿哭丧着脸道。

‘咕噜噜’站立如松的司马潇腹中突然引发一阵轰鸣。

“哈哈哈——”看着傲世独立的男人婆玉颊晕红的窘迫羞态丁寿不由心情大好。

“你若歇好便可动手了。

”彤云未散的司马潇凶狠说道。

奈何此时丁寿不理这茬站起身来笑着摆手道:“还差得远呢师叔请你吃烤马肉。

有心说不的司马潇竟然鬼使差点了头。

***

“我说师侄啊你纵然不帮忙拾柴好歹也将这马收拾一番不能擎等着吃现成吧。

将一捆干柴扔在上的丁寿气哼哼道。

“这些粗使活计我不屑为之。

”司马潇坐在卸下的马鞍上已将面上灰尘汗水仔细擦去随手将那方质上乘的湖丝绢帕丢在下。

看过这娘们吃饭排场的丁寿无话可说蹲到一边开始拾掇那匹死马。

“我说司马咱们当着它的面吃‘死马’会不会让它有物伤其类的感受?”丁寿指着正在啃食青草的坐骑笑嘻嘻道。

司马潇霍起身唬得丁寿警觉蹦起以为自己指着和尚骂秃驴的话惹毛了这娘们。

“你要干嘛?”自己也是嘴欠好歹等吃过两口马肉再嘴上讨便宜啊丁寿开始后悔。

“很重的血腥味。

”司马潇轻轻道。

丁寿狠狠抽了抽鼻子除了吸一鼻子土和一点草木味儿什么也没闻到。

“在哪儿?”

司马潇将沾了唾液的一只手指高高举起倏一收手“西北方向。

两条人影同时飞起跃上马背。

“你做什么?”司马潇向身后人厉叱。

“说心里话我巴不得和你分道扬镳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连是哪儿都不知道你把马骑走了不等同要我命么。

“你可以在下面跟着凭你的轻功几里路程还跟得上。

“这马好像是我的便是真该有一个在下面腿儿着的也该是你吧。

“你这样斤斤计较也叫男人?”

“尊驾似乎也没把自己当成过女人。

二人唇抢舌剑针锋相对司马潇口上并没讨得便宜空气中血腥味越来越浓她也不想再耽搁拨转马头向西北方向疾驰。

“你的手规矩点……”

“要不然你坐后面看看能抓哪儿。

“身子靠后!”

“我他娘都快骑到马尾巴上啦!”

***

一个偏僻的小村落约莫百十户人家村外开垦着片片良田正值秋收时节本该全村老少藜羹麦饭烧酒炖肉同贺丰年的欢庆气象却成了一场野兽的盛宴。

村头村尾的护村木栅已被扯得支离破碎村内村外遍血腥四下散着倒伏的尸首男子多是身首异处肢体不全女子无论老少下身赤裸一片狼藉。

百姓们辛勤垦殖的庄稼正成为散四野战马的饲料打谷场上几十名蒙古鞑子正在用竖起的人靶比试箭术村内房舍仍不时有惨叫声与火光冒出。

“该死!鞑子怎会深入此处!”

里许外的山坡后丁寿脸色铁青边墙内外墩烽连绵旦有敌情烟火传警各处军寨城池汇集大军阻敌去路遏其归途何况才宽还在两翼置了延绥宁夏二镇精兵怎会让鞑子就此长驱直入。

司马潇双目血红银牙紧咬轻轻吐出三个字:“杀鞑子。

丁寿一愣“你说什么?”

“杀鞑子救人。

”司马潇重复道。

“救不下啦”丁寿摇头轻叹“看田中战马这批鞑子至少千余人靠你我非但救不得村民保不齐还要搭上自己还是速将此处鞑情通报才老部堂调兵围剿才是。

“你怕死?”

司马潇这话问得诛心丁寿无言以对看村中惨景他愤慨憎恨却不会失去理智去搏命;二爷平日为人行事力所能及的好事他不介意去做前提不危及自身利益而今这状况已不是利益权衡了而是九死一生他有官有钱有权有势豪宅良田姬妾如云何必玩命犯险!

看了丁寿情司马潇了然轻蔑一笑便要长身而起。

“司马师……司马先生你我胜负未决你又有伤在身何必冒死涉险呢?”

司马潇又吞下了一颗碧灵丹苍白面颊再度恢复红润取了坡下拴着的坐骑翻身上马“借你马匹一用。

“若是不死再和你决个高下。

”司马潇纵马下坡擦身之际一声嗤笑“男人?”

***

村内

一间大户人家的正厅内一个粗眉大眼的蒙古壮汉正对着一桌酒食享用两旁立着十数个按刀护卫虎视眈眈盯着廊下瑟瑟发抖的此间主人一家。

壮汉长相粗豪吃得却是一副斯文样子不同其他蒙人用刀习惯一双竹筷使得极为熟练。

房舍主人、此村的村老胡须灰白足有五十余岁看着这个占据了自家屋宇又强迫家人为奴伺候的鞑子头领战战兢兢不敢多话。

壮汉细细品味着杯中黄酒忽听里间传来一声惊骇尖叫及怒喝声随即便是一声女子的惨叫。

闻得那声惨叫村老登时面色惨白瘫坐上正饮酒的壮汉浓眉微微一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一个年轻少年拎着裤子从里间走了出来他年纪不大粗颈肥身剃着蒙人俗称‘怯仇儿’的发式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席间上首位置不顾餐盘内汤汁淋漓直接上手抓了便吃。

壮汉停了杯筷微微笑道:“可耍快活了?”

“这南朝女人皮肤倒是细嫩奈何太不禁用我不过给那小娘们通通后门她便痛死过去了败兴一刀砍了。

”年轻汉子扯了一条鸡腿大嚼。

二人说的是番话这家人听不明白畏惧又带着希冀看着两个鞑子头领目光不时瞟向里间。

“你的孙女死了。

”蒙古壮汉张嘴是一口道的大明官话。

村老眼睛一翻晕死了过去“呜呜——”其他家人也是哭声一片尕娃娃才刚十二岁家里人的心尖尖便这样没了。

“吵死了都给某砍了。

”蒙古少年下令。

“慢着。

”壮汉喊住了抽刀上前的蒙古护卫“日固德俺们入关是为了抢掠生口你把人都杀了难道空手回去么?”

少年哈哈大笑“南朝这么大有的是牲畜人口先让草原的勇士们放纵快活一番有何不好!”

“明人大军何时汇聚还不可知万一来得迅速到手的生口粮食被夺回去这个冬天怎么过?”

少年恼了“南人像兔子一样胆小懦弱我日固德是大草原的雄鹰再多的汉蛮也只是口中的猎物讷古哷凯你这个胆小鬼不配‘巴图尔’的名字!”

“某叫何名不须你管此番巴尔虎联合土默特南下打草谷是为了部族生计不能再由你胡来。

“你……”日固德狠狠跺脚这个家伙懦弱胆小偏偏太师和阿爸都看重于他待回到草原定要将这家伙的劣迹告于姐夫知晓。

日固德正在恼怒又听外面一阵嘈乱他的部族勇士们胡嚷乱叫让他更觉面上无光。

“怎么回事是不是又抢女人分财物打起来了?”

“日固德有个汉人杀进村来了。

”一个蒙古军士冲进来喊道。

“一个人有什么可怕的你们都是死人啊放箭射死他!”日固德火冒三丈。

“射了把他的马都射成刺猬了可是……”

“可是什么?!”日固德揪着这个废物喊道。

“他他他会飞……”

“放屁!”日固德撇下这个胡言乱语的家伙走到了大门前待看清村口景象时失声叫道:“长生天他真的会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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