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文帝眼角噙泪,闭上双眼,不愿再看儿子一眼。李君然不愿父亲悲痛伤感,挥手命人将这叛臣逆子拖了下去。哭喊之声渐渐远去,孝文帝的心也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此番,舜王叛乱牵涉甚广,李君然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名册所载之人一一查证捉拿关押,一切办妥已是一日之后了。
“珏儿,我回来了。”李君然一心牵挂着自家王妃,亲自出城迎爱人回京,甜腻腻地喊了一嗓子。
唐音一脸嫌弃,推了推身边的祁明珏,努了努嘴道:“喏,你的珏儿,毫发无少,完璧归赵。”
“师傅。”李君然被唐音挤兑的羞赧难当,扭捏地转过了脸去,祁明珏更是不好意思面对婆家人了,彻底躲到了夫君身后把自己藏了起来。
风岚双眼透着笑静静欣赏着阿音戏弄义子的举动,手段直接幼稚,但却无比可爱诱人。
“你们这群狗奴才,还不给本宫让开。”史贵妃在御书房外撒泼坚持要见孝文帝。
史贵妃于舜王叛乱一事绝非清白之身,只是舜王身死,史太师入狱待斩,党羽铲除殆尽,她一后宫妇人,鼓掌难鸣,不足为虑,孝文帝如今有太多善后之事尚未处理,一时间尚抽不出手来收拾这个毒妇,而史秀莲却误会了,她以为孝文帝对她尚有未了余情,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亲自炖了盅参汤端到御书房求见孝文帝,可此生孝文帝最不想见的恐怕就是门外这个害死他一生挚爱的毒妇了。
“娘娘,您先回去吧,陛下有命,不让人打扰他处理政务,您就别为难奴婢了。”福禄语气委婉动作坚定,丝毫没有退让地阻止史贵妃入内。
“啪”史贵妃上前一步反手给了福禄一记耳光,怒叱道:“皇上并没有夺了本宫的封号,本宫还是贵妃,本宫要见皇上,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胆敢挡住本宫的去路。”
福禄挡在门外毫不松懈。
当年文德皇后对他有一饭之恩,他六岁入宫,因为身材矮小,常常受人欺凌,十二岁那年,一个一起进宫的同伴故意绊倒他,让他打碎了太后最喜欢的花瓶,那时太后永宁宫的太监总管三宝罚他在永宁宫门前跪着,他一直跪着,直到入夜三宝也没有叫他起来,他一整天粒米未进,他记得当时自己饿得眼冒金星,在快要晕倒的时候,当时刚嫁进宫的文德皇后命人给了他一碗饭,救了他一命,在这冰冷的宫殿中,这一碗饭填满了他的胃,温暖了他的心。
如今文德皇后不在了,害死她的祸首就站在自己眼前,他绝不会让这个毒妇有任何翻身的机会,他握着拳,下定决心,情凝重地说着:“娘娘,恕在下直言,陛下现在恐怕最不想见的就是您了,看到您陛下定然会想起已故的舜王,您何必自讨没趣。”
“你,你……”史贵妃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吵什么?”在两边僵持不下之际,太子夫夫携手走来,李君然斜昵了眼粗着脖子涨红着脸的史贵妃,冷声道,“御书房外不得喧哗,父皇忙于处理政务,怎容得尔等如此惊扰圣驾。”
门外争的热火朝天,门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原本孝文帝召来一众亲信近臣商讨开立恩科一事,来补充因为叛乱出现的官位空缺,如今却成了由丞相操刀拟定废除贵妃的圣旨了。
“贵妃史秀莲骄横跋扈,教子无方,其父史嵩之拥兵自重,结党营私,先有史秀莲陷害文德皇后,后有史嵩之拥护舜王谋逆,此等扰乱社稷,动摇军心之人,不杀不足已平民愤,今褫夺史秀莲贵妃封号羁押于天牢,待三日后行刑,以儆效尤。”
听到左相所宣读的圣旨,史秀莲愣在当场,本来只要自己安分守己还能苟且偷生多活几日,可想到死去的儿子,想到关押在天牢年事已高的父亲,她心如刀绞,无法坐视不理,她妄想着能求陛下念及昔日史家从龙之功,网开一面,饶她父亲一命,谁知如此一闹却是自寻死路,生生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如今性命不保,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不,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