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打算以你的本丸作为参照对象,让时之政府看一看,没有审者对刀剑宠爱的本丸和审者无条件宠爱刀剑的本丸之间的差别,最好能让他们改革下现在的制度,控制一下审者和刀剑之间扭曲的主仆关系……所以莫亚,你在这场汇报中很重要啊。”
“……别以为给我戴高帽子就能转移话题!你个偷懒的家伙!”
顿时明白过来自家好友只是不想自己组织语言,所以就逼她讲述自己这么做的目的的莫亚立刻朝着上野丢了两个枕头,差点失去理智到把狐之助都丢出去了。
冷静下来的莫亚面对上野迟来的歉意毫不动摇,撸着狐之助不再说话。
而她原本打算告诉自己主治医生的另一件事,最后因为刚才的插科打诨,最终没有说出口——那件今天早上刀剑们离开前,江雪左文字与她展开了又一次对话的事情。
……
与此同时,正陪着小夜坐在小镇的小学门口和从校门口出来的学生们排排坐分柿饼的江雪左文字仿佛有所感应,回忆起了今天早上他与审者的对话。
并非有意为之,实则就是恰好遇到,而他恰好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他们的审者,于是就问了。
要知道想要在本丸与审者一对一会面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作为刀剑付丧的他,又是本丸难得的四花太刀,在接受了审者“以战止戈”的理论之后就和一期一振一起开始活跃在本丸日战的战场上,偶尔遇到据说比较艰难的关卡,审者就会负责领队带着他们一路冲向王点——重点,是他们。
夜间的课业辅导也一样,江雪左文字原来被委任的近侍职位已经被撤掉,但夜间的历史老师依旧是他,作为交换,江雪可以不用参加历史考试,但那个时候审者来给她们讲课也是一对多的。
更不要说审者一人对本丸所有刀剑的对打训练了。
所以突然在放假的这一天早上,他起了个大早,在树下感悟佛语的他迎面遇上了正在锻炼身体的审者,他也无所谓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是否合适谈事情,下意识地就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
“大将您为何会愿意在我身上花那么多的时间?”
“我是说……为什么不干脆将我也碎刀?”
“也”是一个需要被重点标注的字。
虽然刀剑们从来没有表现过对审者来历的在意,但实际上当初那位时之政府工作人员所说的有关审者曾经的一切他们并不是没有听到,比如她不允许原来本丸的加州清光涂指甲油,比如她不给原本丸的乱藤四郎买衣服……再比如,她碎掉了原本丸的江雪左文字。
告诉他这些事情的弟弟小夜那个时候紧紧拉着他的手,红着脸小声道:
“太好了,江雪哥哥没有被碎掉。”
小夜左文字将这一切归咎于审者发生了改变,但江雪左文字很清楚自家这位婶是个怎样固执的人——
宁可想方设法改变他的思想也不愿意妥协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因为被原本丸赶走就放弃自己曾经的做法?
你看这座本丸的加州清光不照样不涂指甲油,乱藤四郎照样就两三件衣服轮换着穿,他为什么会成为例外?
这才是他不理解的。
审者依旧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因为锻炼她没有戴那副厚厚的能够挡住她眼的眼镜,一双犀利得仿佛能看透他的眼睛对上了他。
“因为那是一个错误。”
江雪左文字愣住。
……
“因为那是一个错误。”
回到静寂的本丸,一个人和狐之助坐在榻榻米上制定下个月计划的莫亚轻声道。
品德低劣的人在失败面前,将错误归咎于别人,品德高尚的人则将错误归咎于自己。
莫亚不属于这两者,她只是普通人,她只知道实事求是,她不认为要求其他刀剑放弃他们的欲望是一件多么错误的事情,但在这一次发现原来江雪左文字是一把只需要引导就能够成为本丸卓越战斗力的刀之后,她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
“是我偷懒,急于求成,于是在锻出江雪左文字后连说服他都不愿意,直接选择将他碎刀……”
明明她在学校时,老师一直都教导她,身为长官,不能够放弃自己手底下任何一个兵——
“你永远不会知道他们在战场上会发挥出怎样的天才!”
她却在离开学校之后,连老师教导的知识都忘记了……
但错误已经犯下,她无法去弥补,唯一能做的就只有……
“下一次不再犯同一个错误。”
沉默良久。
“果然还是应该再给他们加一叠试卷。”
说着,莫亚从一旁的木柜里抽出了一叠卷子扔到榻榻米上,震得正趴着睡觉的的狐之助抬头看看天看看地怀疑狐生。
“居然还有闲心来问我和出阵无关的问题,可见还是日子过得太清闲。”
而就在狐之助忍不住为本丸刀剑们祈祷的时候,本丸门外突然间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有人在吗?”
莫亚拿起双节棍走到大门口,打开了大门,门外站着一名长发披肩的少女和一只青蛙。
嗯?一只青蛙?
莫亚突然间像是想到什么。
那个少女接着道:“这里就是小蛙的家吧?”
“你好,我是夏目玲子,前来问小蛙的主人要这三个月的伙食费和住宿费的。”
嗯……所以三章内容过去了,有谁还记得在三章之前,那只被做题逼得干粮和旅行用品统统没带空着手离家出走,呸,是穷游的旅行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