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将小山坡吞了大半,葛佳宛上不去,屋里又没信号,她躺在床上,唉声叹气。这次山里受灾严重,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她已经两天没和顾湛联系,今早起来看镜子,嘴角急出了上火泡,喝水都疼。
她突然失联,顾湛一定担心了。
这个想法像蛊一样种在了葛佳宛的脑子里。她觉得稀极了,原来自己也能有让顾湛担心的一天,又是忐忑又是窃喜,不由想,也许失联不是没有好处——可这又能带来什么呢?她并不想让顾湛因她不安。
矛盾让她辗转反侧到深夜才勉强入睡。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伴着雨声,她梦见了顾湛。
一个暧昧旖旎的春梦。
梦里的他们在尽情的做爱。
清晨,葛佳宛悠悠转醒,意犹未尽。
她嘲弄地想,这下她是全身心地都在想顾湛了。
窗外雨还在下,不过比起昨晚已经小了很多。
房子隔音效果不好,走廊的脚步声高高低低,葛佳宛打开门,碰巧看到从她房前路过的郭念。
“早啊。”郭念素面朝天,比刚来时黑了些,但精气很好。
“早。”
葛佳宛笑笑,跟在她身后去公共水房洗漱。
“你用的什么防晒?”郭念问。
葛佳宛在镜子里看她一眼,说了牌子。
郭念比较着俩人肤色,道:“我也用这个牌子呀,怎么就没这个效果,我看你是天生就白,晒不黑。”她本身不黑,可站在葛佳宛身边,总有些黯然失色。
葛佳宛客套地回:“你也很白。”
郭念没当真,干脆转移话题,“我看那山坡被水吞了,你这两天找到信号和外面联系了吗?”
说起这个葛佳宛就郁闷,她闷闷摇头,“没有。”
“能让你每天都打电话的,是男朋友吧?”
葛佳宛这会儿在刷牙,只敷衍点点头,不太想多说。
郭念不在意,她边往脸上涂抹洗面奶,边漫不经心地道:“我那天去小山坡,也是为了和男友打电话。不过我来这么久,也就给他打了那么一次,他还不耐烦,觉得我打扰了他工作。你说,他是不是不爱我了?”
葛佳宛放慢刷牙动作,不知该作何回应。她在感情上不过新手,实在给不了郭念什么建设性意见,说得直接点,面对这种来自不太熟的人的牢骚,她只觉得尴尬。
“我是不是不应该和你说这些?”
郭念看到镜子里满脸白沫的自己,突然觉得滑稽,她扯扯嘴唇,弯腰往脸上泼水,再抬头,脸上干净无暇。
“你男朋友一定很爱你。”留下这么一句,她就离开了水房。
葛佳宛留在原地,一脸莫名。
她以前认识郭念吗?
到了下午,雨势减弱,葛佳宛跟着几个同事去了基地对面的小茶馆,观雨品茶。
“唉,这里除了不能上网,哪哪都好,像这样的空气放城里哪能呼吸得到?”
“可要命就要命在没有网络啊。”
“也是。现代人没有网络,就跟砍了手脚一样,哪里也去不了。”
葛佳宛在一旁听着,颇是赞同。
有人见她轻轻点头,便主动和她搭话:“今晚他们计划要在这儿弄烧烤,你来不来?”
“来吧,也没什么事做。”葛佳宛道。
“你要来,那烧烤局基本就稳了,我们现在只用祈祷今晚别下雨就行。”
“为什么说我来就稳了?”
“你没看到麟州那几个男的一见你眼睛都直了么?你来,他们肯定也会来。烧烤嘛,人多才香。”
葛佳宛被调侃惯了,也没觉得不适,她出地望向断断续续的雨幕,脑子里思考顾湛现在在做什么,想着想着,打了两个喷嚏。
与此同时,车轮碾过黄土地的声音吸引了茶馆里的人的注意。
“谁啊?”
“荒郊野岭的还来那么多车,该不会是救援队吧?”
“什么救援队?”
“刚才老板不是说这次的暴雨十年一见?”
“得了吧,你当资源这么好浪费?就算是,外面的动作怎么可能这么迅速。”
周围议论纷纷,葛佳宛看着停在基地门口的几辆车,一股很强烈的预感快要从嘴巴里蹦出来,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嘴唇翕动,无声地:拜托,拜托,拜托。
在车上的人下来后,悬在嗓子眼的心中重重一落,她忍下尖叫,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冲进雨幕,像炮仗一样撞进了最高的那个男人的怀里。
“你来干嘛啊?”葛佳宛抱得男人特别紧,明知故问。
顾湛回抱她,接过了别人递过来的伞。
“我来付我的一百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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