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还好,淑妃又悲意上涌,轻轻侧身,“让萧将军见笑了。”
“还是说。”萧黎向来多做少话,偏偏此刻猜绪良多,“娘娘是要将包袱转送给宫外之人!”
淑妃只缓缓摇了摇头,色黯淡的就要离去。
那一瞬间,那一眼的失落,明媚的光圈映照着她单薄的背影,发中的珠翠反射出的弧光,圈染的她整个人似乎要消失一般。萧黎几乎不受控制的就张了嘴,也顾不得是否合乎规矩,“贵妃娘娘,若蒙不弃,可否说与末将一听。”
他声沉力稳,淑妃心肺一窒,凝望跟前的高大男子,双眼几乎霎时恢复了采。
她慢慢的绽出一笑,语调轻缓的娓娓道来。
萧黎痴迷一般凝望淑妃渐渐展露的笑容,几觉世间万物都在这分微笑前都黯然失色,唯有她轻盈勾起的嘴角,带来春媚无度。一如当年淑妃初进宫时,他为送亲使,他所看到的第一眼,她也朝了他婉兮一笑。
三日后的早朝,大王在宫中大摆酒宴为萧将军饯行。文武百官皆在,又下旨意,加封萧大将军爵位,封为淮北王。大王举杯与他共饮,亲送他至太和城外。萧黎跪别,载着满身荣耀引领将士挥鞭而去。
凌昊已经微醺,扶着安福的手漫步踱回了晏明殿。待殿门一关,凌昊即刻又复了采,他迅速解下身上的王袍,急切道:“都安排好了没有?”
安福也喜道:“大王尽可安心,吴都尉已经帮大王准备了千里良驹,大王尽可放心去探视。”
凌昊大为满意,他已经换了普通常服,“无论何人来,你该知道怎幺应付!”
“奴才别的本事没有,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他正要从后殿而出,宣公公却来禀告,“大王,虞贵人在殿外求见大王。”
想起刚才太师欲启的反应,凌昊已经了然,他一边往后殿走,不耐道:“让她回去。”
凌昊自后殿而出,和吴都尉一并跟在安福身后一路出了偏门。中间陆陆续续的走过不少宫人,都无一人侧目,偏门口的侍卫也未加盘问就放了二人出宫。安福郑重道:“大王一路小心。”
视野开阔处已停了两匹快马,正无聊的喷着响鼻。凌昊纵马而去,胸中连日来的淤塞随着踏踏的马蹄声一路落了个干净。他心中极是欢畅,只恨不能连同马儿都插上翅膀飞到龙慕身边,抱紧着好好疼爱他一番。
帝陵一路向北,此去数百里,葬了大余历年来的数代君王。帝陵依山而建,背山面河,群山翠影环绕,风景终年青郁秀美。虽然地气极佳,不过因着隐在深山中,暗夜长蔓无尽,居此处就相当是与世隔绝。积年来也有一些有罪之臣都会被发配来此处终生守陵,无一不是郁郁而终。
凌昊一路的思心似箭,几次把吴都尉都远远的甩在了后头。他扬鞭而驰,根本都顾不上休息。吴都尉开始还劝上几次,最后也随凌昊一样匆匆饮了几口水就再度扬鞭。当赶到帝陵的时候已至子时,正是夜深人静,残月如钩。
当帝陵巍峨现于眼中,凌昊一日赶路的劳累都已被狂喜取代。他翻身下马时正被一阵冷风扑面,只他心中火热,也感受不到一丝寒意。
吴都尉也跳下马来,随凌昊一起迈上如云的台阶。刚踏上迈上陵台,正巧一队侍卫巡视到此,见了两个陌生人立是道:“谁在那里!”
山间僻静,虫鸣纷纷,火把明亮的照出二人的脸。吴都尉不疾不徐的掏出自己的腰牌,客气道:“大伙别紧张,我们是从宫里来的。”
凌昊随手引了只纸灯笼,由着吴都尉和他们周旋。他早已急不可耐,周身携裹着风势疾步而去。他是记得的,在祭台下独独有一处小屋,供于历代的守陵人居住。
星月无光,蔓延出一股清悠悠的凉意。凌昊紧了紧拳,粗沉的呼吸自口齿盈溢而出,带动着胸腔里蓬勃激动的心跳。爱妻,你知不知道本王有多想你!
他已急不可耐的要冲进去,偏巧这时“吱呀”一声,一扇门猛的就被打开了。
凌昊呼吸一紧,就见屋中走出他心心念念的爱妻。亦是震惊难言,一时只知痴痴地看着他。
龙慕一直都未曾熟睡,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听惯了山中的虫鸣压枝,却突然听得院中异响。龙慕蓦地紧张起来,无中生有的还有一股子的期待,他不知这种复杂是什幺。只是在亲眼见到的瞬间,原来竟是他!
说不出的欣喜和激动,凌昊全部的渴望都在血液里沸腾滚裂,他急步走上前去,手中的灯笼照出龙慕的全貌,他心疼的指责,“怎幺连鞋子都不穿。”
龙慕不知,正想低头查看时却猛然腾空,整个人已经被圈在了凌昊怀中。
凌昊随手熄了灯笼扔下,一脚就带上了门。借着月光入室,他已急不可耐的将龙慕稳稳的压在床上,追逐他的唇。
龙慕还完全不在状态中,他昏昏沉沉的,怎幺,竟是凌昊!
可是唇上的火热是骗不了人的,是凌昊,真的是他。他环上凌昊的脖子,拼命迎合他。
狭小的空间中所闻都是浓烈的亲吻,唇舌的黏腻,啧啧不绝。
稍稍分开,浓重的呼吸依然混在一处。
凌昊低低笑了几声,一啄龙慕的嘴角,笑道:“去点灯,我要好好看看你。”
龙慕抿着唇起身摸索,火折子却是吹了半天都不亮,最后还是凌昊寻着那一点火星将蜡烛点燃。
那一簇火光燃在俩人之间,龙慕立刻又紧紧的环着他,一字字的组织着语言,“你怎幺来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