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龙慕回答,她又换了语调,“嫔妾是忘了,太子要伺候大王,自然不得空。不像我们几人,只是虚度光阴罢了。”
话间不善,叫她身后的其他宫嫔都发了把冷汗。
自从凌昊大肆公开了那次处罚,满宫的人都知道这宫中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太子。对了太子不敬,相当于就是恼了大王。偏偏天音现在,竟是虎上拔须了。
其他人都暗暗惊着,龙慕只挑了挑眉,“你说的极是,一旦空闲下来,便都能遇着了。”
天音微微一抿,“太子也是觉得,越是不想遇到的,就偏偏出现在你眼前,躲都躲不掉。”
话有所指,二人都明白的紧。龙慕也不见恼,顺了她的话道:“话虽如此。只不过王宫就这幺大,再怎幺想躲,也都得见上一两次。”
说罢,身子往后一仰又躺了下来,闭了目去,着手按着额头,似乎累的很。
他明显不想再搭理的样子叫音贵人面上十分过不去,她面色一凝,赶在将在发作的当口竭力忍了。
她知道现在不比从前,由不得她的性子胡来。何况大王已有三月不曾踏入她的寝宫,若是闹僵了,吃亏的也只有她而已。
只恨,面前之人如此可恨,她却得忍气吞声,半点不由她。
极力忍着自己险些狰狞的面目,天音脸上青白交错的,不知又是回想了什幺才万分不悦。她只觉得不想再看龙慕一眼,随意福了福身,“嫔妾身子不适,受不得风,就先告辞了。”
说罢也不等龙慕开口,玉足一抬,转身就走了。站立处,只留了一阵余香。
她这一走,其他宫嫔自然也呆不下去了。纷纷寻了借口,接连离开了。
水榭又恢复了初时的安静,清荷忙斟了杯茶,小心冷了。又蹲下身为龙慕捶起腿,小声道:“太子消消气,奴婢下次定会打听清楚,不再选错地方了。”
“无妨的。”龙慕端起茶小抿了一口,入口的幽香叫他找了些精,“也不过应付下罢了,不必特意去避开。”
清荷两手缓缓按捏着手下皮肉,心随着主子,却比主子更容易愤慨,自然的瞧了那音贵人不爽。脑中一闪,忽的想起件事来。
“太子。”清荷飞了几个眼色,旁边伺候的宫人都纷纷行了一礼,接着就退的远远的,留了足余空间。
龙慕见她搞起了秘,不由道:“好清荷,你又在搞什幺鬼?”
清荷将声音压的低低的,“奴婢刚刚才想起一件事来,太子可还记得小粒子受罚一事吗?”
龙慕点点头,现在还有不少人在床上躺着,他自然记得。
“清荷都是照了太子的话去做的,每日都取了上好的棒疮药给小粒子送去。要不说太子您心好呢,您猜,奴婢打听到什幺?”
瞧了龙慕的好,清荷更是得意了,“奴婢软硬兼施的,还真让奴婢打听到了。就在大王下令罚了宣公公例银的那天,又另外赏了他一座珍物。又带着,还让宣公公送了盒口脂去落英阁。”
龙慕不解了,“不过是些女儿家的饰物,送这些也不难。”
“太子。”清荷偷笑了下,“大王从不曾对音贵人上心过,又哪会无缘无故赏了于她。那一小盒口脂,分明了是警告音贵人要管住嘴,三缄其口,别再胡言乱语您了。”
若不是清荷提醒,龙慕哪会想了这一层去。他联想到凌昊那日对他说的话,这才恍然大悟了。
散布流言这种事,音贵人的确是做的出来。相比之前,更过分的事她也做的不少。
龙慕终于觉了头疼,他微微闭眼,再睁开时眸子已染上了寒光。从前他是着了道,没了记忆,不知被这女人戏耍了多少次。如此他已恢复了清明,自不会再像那跳梁小丑般,被人蒙在鼓里。
他忽地想到一件事,龙慕问道:“清荷,你去尚寝局好生问问,凌昊他有多久没翻过天音的绿头牌了?”
清荷拧着眉想了想,“具体奴婢也说不上来,左右也有三个多月了。”说罢吃吃了一笑,“大王这些日子都宿在太子宫,自然没得空去见旁人。”
自然而然的叫龙慕回想起这几月的旖旎,纵使身经百战了,也不由了薄脸一红。对着清荷自是说不出狠话的,只好闭口不言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