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原本是间客房,被他改造了一番,虽说不是专门睡觉的地方,倒也有个小榻。
谢忝点了根烟,在榻上坐了会,便开始着手批改试卷。
虽然外面用空白卷纸裹了几层,里面的试卷还是不可避免sh了几张。第一张便是江莱的。看到最后,又是一个意料之内的满分,也许是实在无聊,最后一题竟然还有几句话缀在答案下面:“老师,这题的这个条件,如果改成这样,或者g脆去掉,会更难一些”还有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谢忝觉得有些无奈,还有点好笑,抖了烟灰,回了一句,便开始改下一张。
又改了几份,最后的大题都没有做出来。他拿起江莱的试卷,想了想,便含着笑意起身,往隔壁走去。
那房门大开,谢忝靠在门前,刚准备敲门示意,这一抬眼,动作停滞。
谢忝嘴唇抿起,微张的右手不自然攥紧,眼幽深晦暗。
等江莱回头时,门口哪还有人影。
江莱正把洗衣机里的衣服ch0u出来晾着。也许是谢忝个头高的原因,那晾衣杆位置摆得颇高,她踮着脚尖,费了一番力气g下衣架,又套上衣物重新挂上去。
听到脚步声时,她正挂着最后两件。庆祝大功告成,她拍拍手回头,门口并没有出现熟悉的身形。她趴在门口旁边张望,只看到一扇紧闭的门扉。
可能只是出来倒水而已。江莱心想,退回去也把这边的门关上了。
想了想,还是落了锁。
并不是不信谢老师,是她,不信她自己。
江莱扑到床铺上,脸颊在枕头上蹭了蹭。凌乱的长发下显露出少nv姣好的半张侧脸。
阶梯教室的灯突然熄灭,江莱看着教室长廊尽头四处张望的阿姨,脚步加快,正yu开口,却看到阿姨转身向办公楼的方向正对她而来,一个怪异的想法浮现在了脑海里。她一个闪身,躲进了楼梯口旁的厕所里。
几个男生嘻嘻哈哈从楼梯上出来,被阿姨轰了一顿。
阿姨路过厕所,进了办公楼的走廊,张望几下确认无人后嘀咕了几句“这些孩子走也不知道锁门”便原路返回离开了。
江莱捏紧了试卷的一角,默默等了几分钟,才堪堪扶着墙壁走出来。
夜se浓重,泼天的水幕。她伸手,在长廊下被豆大的雨滴打了个哆嗦。
她走回阶梯教室,将试卷放下。
“晚上可能会来。”谢忝的话语回荡在脑海。
她走进雨中,不用几秒,便被淋得sh透。
她在赌,赌这“可能”的概率,到底是100%还是0%。她想她可能是疯了,一向奉为准则的逻辑理念全然不顾,去企图抓住这微小的可能。
但也有下下策不是吗?如果谢忝没来,她还可以联系门卫,可以借电话联系开锁的、保姆或是其他不重要的人,虽然过程麻烦。第二天,即使她身t再好,不严重的感冒她也能让它听起来严重。再将整件事透露给谢忝……
等待已经是下下策了,等待无果便是下下策中的下下策啊。
江莱自嘲地笑了笑,拖着厚重的身t回到走廊,抹了一把脸颊。
人生第一次豪赌,独自一人的胜利。
真是幼稚,无聊,漏洞百出的把戏。她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