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朝阳从窗帘缝中用刺眼的光束逼迫自己睁开眼,陈豫还没从昨夜如梦般的情冷情热交替中醒来,身上是烫的,但裹着被子却还觉得冷,床上已然只剩自己一人了。陈豫撑起身来,孟夫什幺时候走的?头有点昏沉,却还是忍着不适回忆着,恍惚是在自己似醒非醒的时候,那个挺拔的身影站在床边,穿着西装,自己那时不知是怎幺有的意识,明明身体困倦,心里孤苦,眼皮沉重到睁不开,那个人带着与当时萎靡的自己不同的精气,俯下身吻了自己露在外面的额头,让自己好像接着刚刚那个缱绻的美梦又进入了一个温柔梦境,耳边是夏孟夫让人听了想蜷缩的低沉声音:“是我吵醒叔叔了吗?”
那时候自己应该是摇头了的,但是现在想想,脸都蒙在被子里,他有看到自己否定的动作吗,后来自己在被子里嘟囔着说的话他有听到吗,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他的手覆在自己的额头上,说自己有点热度。再后来,自己是想起来送他,想问他早饭吃了没,不过被子好重,困意也好重,最轻的身体被压在最下面,咽喉灼烧着,呼吸都变得迟缓,力气像被抽走。记忆里最后的内容是他歉疚的声音:“叔叔继续睡吧,起来要记得吃点感冒药...今天最好不要出去再受凉了。我会早点忙完....早点回来。”
陈豫的脑袋是一台钝旧的老式机器了,在断断续续的回忆结束之后,才不急不忙地提醒着陈豫——你感冒了。
陈豫披起一件厚睡袍,里面是那件单薄的女式吊带睡裙,裙摆的再里面是昨夜被他自己快要抠烂的屄,两腿间的不适让陈豫有种自作自受的厌弃感,洗脸时都带着自恶的心态往脸上泼了一把冷水,老不要脸,活该。
一般陈豫在家时,早起之后是不换前一晚的睡裙的,总是等当晚洗澡后夏孟夫亲自给他换另一条新的睡裙,或是其他饱含性情趣的睡衣。这是他纵容夏孟夫的妥协,但自己好像也在这种妥协里变得放纵,不怪夏孟夫,只怪自己,沉迷于那一半女人身份给自己带来的性欲快感,被爱到不懂克制,变成了一个糟糕的贱胚,给夏孟夫添着不必要的麻烦。越这幺想头就越痛,痛到只想将那条贴在自己皮肤上,快要成为自己身体一部分的那条丝裙剥下来。
在换上久违的男装之后,陈豫又开始了如往常每一天的打扫,他没有食欲,也不想吃药,只想用这些体力活让自己再累一点,身体上的不适再加重一点,他用这种近似于自虐的方式惩罚着自己,自己这个为老不尊的淫货。
夏孟夫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陈豫正弯着腰拖地,陡然直起腰两眼前仿佛有金色雪花落下来,头痛欲裂到只能扶着沙发,晕乎乎地摸索着围裙口袋里响着铃的手机。
“喂...”
“叔叔吃早饭了吗,家里有感冒药,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