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做官容易?你知道一个七品升到五品要多久?本朝升的最快的那个,也用了五年,多的是十年八年在一个位置上打转的。”
“那又如何?既已决定出仕,那便去撞个头破血流,总要试一试才知道自己行不行。”燕云歌不以为然地道,“何况有心为百姓做事,七品就够了。”
“天真。”
燕云歌笑出来,“侯爷到底想说什么?”
白容不接话,烦躁地搁下筷子,屈起手指敲着桌面。
燕云歌语带笑意:“侯爷一大早地烦心什么?”她指了指他那个动作,“草民留心过,侯爷每当心烦时便有这个动作。”
白容目光复杂,好一会后,他道:“我想请教你一件事。”
“不敢,侯爷请说。”
“本侯似乎对一个人有情,不知道该如何确定?”
燕云歌心颤动了一下,手指也下意识地屈起,她马上注意到,改成了握拳。
“若是朝政见解,草民还能说上一二,可……男nv之事,侯爷这可真是问住我了。”她故作为难,无奈一笑,“草民从未喜欢过人,不知道对一个人倾心是何种感受。”
“那你现在开始想。”白容的心情突然好了,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芙蓉糕送至她碗里,“好好想一想。”
燕云歌笑容僵在脸上,沉默以对。
想什么?她倒是在想是不是还没睡醒,不然怎会听到如此荒唐的话。
“怎么不说话?”白容的语气又变得咄咄b人。
燕云歌叹了口气,“侯爷之前问过我太子江南收粮一事,草民当时没有细说——太子收粮,朝廷会拨出一部分款项,更多的是要从太子私库中出,如果消息提前走漏,江南米价大涨,太子不仅要赔本,若有人从中作梗,他连吆喝都赚不上。而这批粮草不仅是要解惠州之急,更是要用作日后的粮草军需,如果粮草有问题,太子手下的莫将军还能日行千里么?如果侯爷想拉下太子,不妨从这上面动动心思。”
“这与我问你的有关?”
“有关。我想要侯爷明白,我与侯爷结缘,是因有所图而起。我图侯爷大势,侯爷图我的智谋,我们各取所需。”
“所以——”
“所以,侯爷不必多番试探。”燕云歌罢筷起身,“我对侯爷是纯臣之心,日月可鉴。”
她说的和他要表达的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白容哭笑不得。
也是,他尚且挣扎了一晚上才勉强接受了自己是个断袖的现实,她又怎么可能瞬间就明白。
白容转了话锋:“这几日本侯一直避而不出,你说皇上会不会急了?”
谈及正事,燕云歌思绪清明:“再等两天,如果g0ng里的消息还不到,我们就先下手为强。”
“你预备如何?”
燕云歌做了一个手刃的动作,b划的是胳臂的位置。
白容迅速明白过来,垂了眼睑,看着自己骨节突出的双手,一时拿不了主意。
燕云歌也不催他,这一步早晚要走,就看白容能不能狠的下心了。
没一会,白容倒了一杯酒,递到燕云歌前面,语气平静:“本侯语出于心,还请先生认真考虑,本侯想与先生携手,”话顿,很快补充完,“共襄大事。”
燕云歌略抬了眼睑,并不接酒,只起身拱手恭敬说道:“草民自当尽力。”
白容将端杯的手收回去,自斟自饮。
他刚才故意说携手,而非联手,一来是表明心迹,二来他是想看她如何反应。
让他失望的是,她的反应太平静,似乎没有听出他的话外之音。
想到昨夜他最终都没有去m0她的喉结,他便明白,这个人是男是nv他已经毫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她口中呢喃的风大哥是谁,他在意的是有个人先他一步到了她心里。
可她刚才又说自己从未喜欢过人,是诓他的,还是他昨夜听岔了?
白容心里不痛快,看着这小兔崽子也极为不顺眼,挥挥手打发她下去。
“……”
这男人变脸堪b翻书,燕云歌莫名之下,自然乐得能出去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