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起来,他还像往常一样,蹑手蹑脚的怕吵醒她。青梅等默默伺候陛下更衣洗漱,皇帝想了想,低声吩咐说:“到时间哄她吃些东西,别饿着了。”
g0ngnv们低眉顺目:“是。”
贵妃身子弱,皇上特许她不去坤宁g0ng晨昏定省,每每晚上闹狠了,早上就得赖会儿床,几个大g0ngnv都习惯了,估算着时间把人扶起来,多少用点粥羹,免得饿伤肠胃。
齐慧卿没什么jg,一上午都se恹恹,下午太后慈谕召她去说话,才叫洗了脸懒起梳妆。到底不是亲母子,皇帝亲政后寿康g0ng就退了一s之地。齐太后年纪大了,也学那寻常人家的老封君礼佛吃斋,后g0ng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入不了她的法眼,最多就是每个月皇后去请次安罢了。
青杏紧张不已:“要不要派人去趟乾清g0ng?”万一出了事,好歹知会皇上一声。
贵妃失笑:“做什么这么大惊小怪,她还能在g0ng里杀了我不成?”
杀人不敢,跪经却是天经地义。太后娘娘不敢太折磨儿子的心尖子,只让她每天下午陪着跪两个时辰经。
“木已成舟,你也该想想以后了。”姑姑的长指甲轻轻刮在脸上,有种战战兢兢的疼,“你看看你的眼,像什么样子?”
“皇帝纵着你,你可不能自己纵自己。听姑母一句话,要想在g0ng里活的长久,就得认清时势和身份,岂不闻史书上只有j妃,不见j后?”
她才知道齐家又要起来了,子易父道,言官御史们指天指地的痛骂皇上se令智昏,就差没挨个儿吊s在g0ng门口,求他收回成命。
“姑母怕什么呢?”她只觉得好笑,“权倾一时的齐首辅早就s透了,先帝亲自下令凌迟,如今坟头草都好几尺高。我父亲没了六年,剩下那几个远房叔伯都是扶不起的烂泥,小辈们自小长在山野,能通读三字经千字文就算是难得的童,姑母,齐家真的败了。”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没了传家的诗书和父辈的人脉、领导,齐家早不是当年赫赫扬扬的齐半朝。朱载光哪里是子易父道,他分明是在效仿先帝,想用这个扶不上墙、四处破风的齐家整顿朝野,以防王氏做大。
太后娘娘长叹一声:“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当姑母想害你吗?姑母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啊。帝王家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他能你一年,两年,难道还能守着你一辈子?现在就将g0ng里g0ng外得罪个遍,将来失了宠,你日子怎么过呀?”
她跪在蒲团上,满面荒唐,又哭又笑:“可是姑姑,他本来就该是我的呀。”
他本来就应该是我一个人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