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鸣耳朵尖的跟什麽似的,陡然一下瞪大了眼,大骂道:“郭践你是皮痒了是不是!!!”
欧阳锦俨然一副体恤丈夫的好妻子模样,从怀里掏出面巾给潞则擦额上的汗,欧阳鸣看在眼里,粗声粗气的吼道:“蛮子,你跟我过来!我要和你谈谈!”
两人还没回到屋子里休息一会儿,大汗淋漓的潞则只得道:“好。”又将欧阳锦安置的好好的,随着欧阳鸣出去了。
欧阳锦虽是担心,但是心知欧阳鸣定是不会害自己,只好无可奈何的在屋中等着了。
潞则随欧阳鸣走到偏亭,见欧阳鸣半晌不做声,用拳头抵在嘴巴上佯咳了两下道:“有什麽话,就开门见山的说罢。”
欧阳鸣转过身啼笑皆非的看着潞则道:“你脑袋一时发了热,将小锦接回来,可不要后悔。”
潞则蹙眉:“我没有什麽可后悔的。”
欧阳鸣走到潞则的身前来,双眼平视潞则,语气凉薄的道:“是吗?就连他肚子里孩子是谁的,也不在乎?”
潞则闻言一震,这才想起来这不计后果的将欧阳锦强迫性的带回自己的身边,而让自己痛苦的,不能容忍的源头却还在那里,从未被解决。
潞则声音平静的道:“我在乎,可是我爱他。”
“即使小锦执意留下那个孩子,你也不会再逼迫他吗?!”欧阳鸣步步紧逼,逼的潞则无路可退,脸色苍白,踉跄的依靠在朱红色的柱子上,冷汗涔涔。
潞则双拳紧握,他多麽想推开欧阳鸣大声说不是那样的,可是在他的心底有个阴暗的声音在叫嚣,我在乎,在乎的要死。
爱情是深深的嫉妒,是融于发肤,藏于百骸的占有,它本就不同于其他的感情,他计较得失,计较彼此付出和回报,计较到周围的其他都看不到,唯有另外一半的轮廓清晰明了。
“我只要他。”潞则深深的吸气,低哑的声音沈稳而坚定的响起,他眼中的火焰几乎让欧阳鸣都为之错愕不已。
欧阳鸣这才知道他错了,这两个人是分不开的。
他原本以为,他们情根尚浅,还能够彻底的斩断,原来自己错的厉害。
欧阳鸣咧嘴一笑,终于心安下来,这个男子哪里舍得伤害欧阳锦,便褪去了一身的咄咄逼人,缓慢的开了口道:“很好。”
“潞则,你要听好,我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不论你相信与否,我都希望你能将它记住”,欧阳鸣侧身而立,从身上拿出一颗剔透的夜明珠,即使在日光的照射下,它也通体圆润光泽四溢,接着说:“你应该知道这是什麽吧?”
珠光蔓延到眼底,潞则点了点头:“是我送给欧阳锦的。”
欧阳鸣五指收拢,将珠光合拢在手心中,又道:“我不过是去小锦宫殿转了一圈,随手就拿到了这颗夜明珠,小锦从不在乎这些东西,在他的身上只有两样东西,他连睡觉都带着他们,你想知道是什麽吗?”
潞则脸色一变,陡然想到那城台上高挂的尸体,那个无辜死去的女子,手中握着的属于欧阳锦千万种宝物中的一样。
“他身上只有两样东西,一样是你给他的玉佩,另外一样,是那把匕首。”
欧阳鸣转首盯住潞则深陷的双眸,一字一句的道:“小锦性子烈的狠,对于不喜欢的东西看都不会看一眼,而喜欢的东西,也绝对不会轻易放手。”
“你以为以他的个性会留住那个连面都不曾见过的侍卫的孩子吗?”
潞则出声反驳道:“可是,大夫说过……”
“大夫说过什麽?那大夫从何而来?你凭什麽就那麽轻易的选择相信他!”
欧阳鸣道:“潞则,我容许你不要他,但不允许你折磨他,欺辱他,我保证你永远不会再见到他。”
弥天大谎被整个拆穿,潞则双眼失,终于从泥沼中理清思绪,那一桩桩看似天衣无缝的巧合和栽赃被扣在欧阳锦的身上,他甚至来不及申辩,因为自己被气昏了头,气的双眼看不清这简单的事实。
“至于之前,小锦做过的种种,已经无法弥补,西楚会和北狄结为真正的秦晋之好,你所要做的,就是守护在他的身边,潞则,这一点我信你。”
欧阳鸣将欧阳锦愿意说的话,不愿意说的话,都说给了潞则听潞则回了自己殿中,叫来了那个为欧阳锦看脉的大夫,不禁感到疲倦,淡淡的开了口问道:“是阿离麽?”
那大夫抬起了头,似乎没听清潞则在说些什麽,道:“您在说些什麽?”
潞则便用黑漆漆的眸子看着他,并不在说话。
大夫噗咚一下跪在地上,从刚才那个问句中惊醒过来,只得将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道:“我不知道您在说些什麽。”
一切就都真相大白。
科颜离为了逼走欧阳锦,不惜以一条条人命为代价,定要杀死潞则的信仰 ,潞则不怪他,怪自己。
他注定是要辜负的,是科颜离,因为他不想再错过了,不想错过的人,是欧阳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