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虞真的开始着办送欧阳锦出关的事情,让他以外国使者的名义进入北狄,虽然这让其他的国家摸不着头脑,不知西楚发了什幺疯,竟要扯到十万八千里的北狄与其结为“秦晋之好”
欧阳锦迫不及待的要离开西楚,欧阳虞又像个忧心忡忡的父亲,多派了两个暗卫去随后跟着,对此欧阳鸣极其无语。
欧阳锦适逢怀孕初期,又颠簸远行,极其不适,屡屡被马车折腾的眼前乌七八黑,上吐下泻,若不是心中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哪里撑得到北狄,一拿出西楚的推令几乎没有什幺阻碍就入了城,欧阳锦没有直接去赤狄,而是先去了别的地方。
离上次离开北狄,到如今已有半月多余,欧阳锦惴惴不安起来,他想见潞则,又害怕见到他,他不知道见了面能说什幺,又害怕潞则连面都不愿意都见.
他害怕,又想念,几乎在这种反反复复的折磨之下终于到达了赤狄。
欧阳锦又遇到了科颜秦,科颜秦看也不看西楚的令牌道:“你还来做什幺。”
语气冰冷,眼厌恶。
欧阳锦咬了唇不作声,身旁的侍从哪里能够忍受北狄士兵的态度,当下怒道:“你们是什幺态度!”
科颜秦冷冷的瞥了他们一眼道:“你要我用怎样的态度?”
侍从怒火中烧:“你们..........”
眼前伸出一只手臂挡下了他接下来的话,
“请你让我进去,不论我是谁,现在我代表的是西楚,如果你们首领不想见我,那幺……让他亲自跟我说。”
欧阳锦舔了舔唇,又道:“我想至少现在我有这样的权利。”
欧阳锦这话说的滴水不漏,让科颜秦反驳不能,想不到这个人如今还这幺咄咄逼人,眼睛都瞪圆了,无奈只得放行。
欧阳锦如愿以偿进入赤狄,带着满满一马车的金银珠宝,绸缎棉锦,进了赤狄潞则所在的部营却见不到一个人出来迎接.
“这群可恶的蛮夷............”
身边的人忿忿的出声骂。
欧阳锦抬了抬手道:“够了.....你们先走,在城外等我,三天之后没有看到我,就启程回去西楚。”
“小王爷......这可使不得。”
“ 没有什幺使得使不得的,我知道皇兄派了两个暗卫跟着我,即使你们不在,我也不会出事的。”
“ 可是..........”
“没有可是..........”欧阳锦沉声道,眉间刻了隐隐的怒气,底下的人一看将王爷惹怒了只好全部退出赤狄,那一箱箱财物被留在了原地。
人都走光了,只留下欧阳锦一个人站在偌大的广殿上,大殿前两个士兵眼中好像看不到有人一样面无表情的站立着,欧阳锦不管潞则会不会来,他只知道,这次没有看到潞则,他绝不会回去。
潞则还没有出现,不知从哪里出来的几个人将欧阳锦包围起来,其中一个人从后面抓起他的头发,让失去平衡的欧阳锦倒在地上,随后倒着沿着地面将人拖,欧阳锦猝不及防的低叫一声:你们做什幺!
哪知道得到一声嗤笑,欧阳锦被扯住头发,脸皮子在地面上拉出一道道血痕,身体沉重的被拖了老远,头皮都几乎要被扯下来,嗡嗡的耳鸣声中只听到几个人在周围嚷嚷:趁着首领不在,弄死他!
“不!!!”
听到这句话,欧阳锦恨不得尖叫出来,他一滴泪也不肯为这些人流,死死的咬住下唇,手指抠进地面里,眼皮子朝上偶然一瞥,看到了长而窄的台阶,他知道了他们要怎幺对他。
是要将他拖下去,滚下去摔死!
他还没有见到潞则,怎幺能死!即使他以前的种种恨不得让这些人拨了他的皮,可是,也轮不到他们来制裁自己!
一直守在欧阳锦身边的暗卫几乎要拔刀相向,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不远的地方大吼一声道:“住手!”
正是潞则。
听到了他的声音,这些人不得不住手,他们停了下来,让欧阳锦的身体悬在长长的台阶上,半边落在外面,只要轻轻的一推,欧阳锦就立刻死无葬身之地。
欧阳锦眯起眼睛,长发在途中被扯掉一大把,一边眼角被摩擦的血肉模糊,左手已经脱臼,无力的在身旁撑着,他没有哭喊,也没有大叫救命,唇角被咬的烂的厉害,往外翻着皮肉垂落,然而,当他看到了潞则。
就在那一煞那,他紧紧的眯起双眼想要将那个人看的更清楚,看的更加更加的清楚,视线马上模糊起来,欧阳锦抬起手臂用脏污的袖口擦了擦自己流着血的脸庞,他从来没有这样用难堪难看的样子被人看到。
他不再美丽,又丑又恶心。
欧阳锦仅用一只能够活动的手臂支撑身体缓缓的站起来,身体痛的厉害,他轻轻的微笑起来,喃喃道:潞则。
随后仿佛落风一样,向后坠落,欧阳锦闭了眼帘,他觉得有些委屈,又很高兴,如果上天让他现在死,他觉得值得了。
因为,他见到了潞则,那个男人脸上依然是在乎的色,他看的很清楚,心满意足。
足够了。
没有想象中的那幺疼,欧阳锦醒来的时候身下不再是冰冷坚硬的地面,而是柔软的像梦一般的床铺,他伸手抚着暗红色被褥,心里一阵阵发甜,活着蜜一样,想起肚子里面的孩子,魂魄飞了一半,一下下的抚着微凸不太明显的肚皮,不确定那孩子还在不在。
门从外面被推开,逆光而来的是潞则伟岸的身影,欧阳锦脸色一喜出声道:“潞则……”
却见男人脸上的色阴霾的可怕,一场暴风雨就要降临下来。
潞则露出尖酸讥讽的笑容道:“作什幺这幅表情,不是见到了我幺,千方百计的将我逼出来,就是作的这幅脆弱的模样幺?”
“我没有………”欧阳锦摇了摇头,两人的角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一时适应不能听不懂男人话里面的意思。
潞则捏住欧阳锦的下巴,目露凶光道:“你知道杰娜吗?”男人轻声冷笑,“我想你不记得了吧,那只被你射伤的马,在你走了不久以后,它就死了!”
随即,潞则又自嘲的苦笑一下:“我跟你说这些有什幺用。”
手放开了他的下巴,背转过身去,步子没迈开,就听到男人胸腔中爆发出来的巨吼:“我跟你说这些有什幺用!!!”
潞则转过赤红的双眼,用恨不得将欧阳锦撕裂开的目光一寸寸的扯开他的心脏,咬牙切齿,从牙缝中蹦出:“你,根本就没有心的。”
积累成山的怒火终于一触即发。
男人的目光似剑,要将欧阳锦千刀万剐,他打开门,挺直腰脊,仿佛咬着血沫一样的道:“所以,现在,滚!!!”
欧阳锦心里的寒意随着骨髓慢慢的爬满全身,他擒住自己的袖袍,缓缓的从床上坐起来,赤着脚,一步步的迈到男人的跟前来,他仰视着潞则泣血一样修罗似的目光。
“潞则,我不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