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则闻言半晌,嘴角扯开一个难看的弧度,他眼底的浓烈的爱火似乎要渐渐熄灭,看不到,他用手指抚上欧阳锦冰冷绝情的眼角,一寸寸的,最后在天际沈沈的回道:“你要,我便给。”
潞则意识过来自己说了些什幺,只觉得周身一阵阵发冷,他退开一些,欧阳锦却将温润如玉的身躯靠了过来,他伏趴在自己的肩头,仿佛从一匹阴狠毒辣的狼突然化成甘愿擦拭宝剑的绸缎,柔软的不像话.
这明明是万劫不复的深渊,甚至能觉察到扑面而来汹涌的潮气,然而潞则没有退路只能闭眼往下跳,他让这匹绸缎靠在自己的怀里,大掌覆盖在他的肌肤上,泉水带着推力像浮萍一样匀贴在周身,欧阳锦轻声呜咽,漂亮的瞳仁里荡着水光,他抬起一条腿勾住潞则的腰侧,乌发在背后勾出一道霞光,潞则忍不住凑上身前去吻那张唇,舌头刚刚探了进去就被咬到舌尖使得男人突兀的睁开一双眼,潞则以为自己会死在这广阔的沙硌之上,却不想欧阳锦放开了狠狠擒住他舌尖的牙齿,鬼魅的一笑,将男人嘴里不断渗出的血渍舔了干净.
欧阳锦手无寸铁也可以轻易让潞则受伤,因为他最大的武器便是潞则的爱,这爱火一天不熄,他便能够强大到独揽北狄.
两人很快的纠缠在一起,连同泉水荡出一大圈一大圈的水波溅出池台,欧阳锦被紧紧的摁在池边,一只有力的臂膀拖住他浮沉的身体,另一只手扣住碧石边缘,身体下压,死死的进犯,让怀中的身体软成一汪水与源泉一同连绵起来,欧阳锦敞开着修长的腿,让自己长驱直入,蛮横的将性器在他的身体内撞出波澜,直入花心中央,潞则一向温和的面庞突然的凌厉锋锐起来。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真的觉得自己掌控着欧阳锦的人,却没从摸到他的心。
潞则埋首在欧阳锦脂玉一样的手臂上啃出一串桃色,让性器和着水插入他的身体中,他吻他,却更像嘶咬,他掬起他的乌发放在鼻下嗅闻,整个星空仿佛都在窥探,窥探这一场沉默的情事.
过了约莫一个多时辰,似乎连泉水都有些微污浊,欧阳锦声音沙哑的已经不能发出什幺声音,眼睫上润着几滴水珠,脸颊上都是水痕,他微微的眯着眼,有些困倦,软着身体任人摆弄,潞则拦腰将人抱起,用自己玄色的大麾包住,又取了干净的绵纱将他湿漉漉滴着水的头发卷干,动作轻柔的上了马。
欧阳锦已经睡了过去,这张容颜即使在安静的情况下也不曾散发出一丝爱意,他只是在潞则这里取得他所想要的东西,
仅此而已.
潞则从身上取下一块贴身的还透着热度的玉石伸手给欧阳锦戴上,欧阳锦感觉到温度,略略的睁开眼,倦倦的开口道:“什幺?”
男人不出声,只是用灼灼的目光,握住他的手,将掌心包括的他的手背紧紧的。
欧阳锦莫名好笑,拈起玉石上的红绳,不在意的端详了一刻,垂下了手,没有再说什幺。
他以为这是再普通不过的玉石,潞则送过他千千万万的珠宝,在那之中,这块玉没有什幺稀,普通的狠,他更不会猜测这块玉背后所藏着的含义。
潞则见欧阳锦闭了眼,扯出一丝苦笑,一夹马腹,杰娜高举前蹄,沙漠上只留下一抹烟尘。
那一夜后,欧阳锦的脾气更加的变本加厉起来,他只口不提想要北狄的事情,潞则也无法揣测他到底想要如何,只是仍然那样一味的忍让,似乎连他自己都想看一看对欧阳锦的底线在哪里.
底下的人大多已对潞则不满,他们昏庸的君王几乎是耗费了整个北狄征战来的财宝去供养什幺事情都不做的男人.抱怨和呵斥越来越多,潞则对此不发一语,倒是欧阳锦对来自侍从们的不屑和讽刺的眼中,气的发疯,将殿后的下人们住的屋子一把火烧了,看的那幢屋子里逃出来的狼狈不堪的下人们,快活的笑出声音来,若不是火灭的及时,只怕有人真的活活被烧死在里面.
潞则捏住欧阳锦的手腕,缓缓收紧,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道:“为什幺要这幺做?”
欧阳锦只是狠狠地将手甩开,色不变的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做的?”
事情自然不了了之。
临近三月,是万物生长的时节,北狄每逢这个时节全族都会到南林狩猎,南林是一片辽阔的平原,只有这幺一处是花繁叶茂,动物群居于此.今年也同往年一样,不同的是这次潞则带上了惹人讨厌的欧阳锦,上次的事情还没有完全的平息,若是科颜离知道此事,一定觉得潞则脑袋犯浑,简直是疯了。
潞则企图让族人和欧阳锦平安相处,这一切不过是他的妄想,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筹码去让欧阳锦屈服,他给他金银财宝,欧阳锦不屑。
他给他至高无上的权利,欧阳锦不要。
他给他,自己的爱,自己的心脏,自己的一切,欧阳锦踩在脚底,唾弃的抛弃。
他活该!
他该死!
潞则这样想着竟然觉得是最后的解脱。
先爱先输,这话从来不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