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唯一。
比起欧阳焕的欺骗,就算是被当做利用报复的工具,自然也比这个人倒在血泊之中而自己手足无措的好。
驹殇想到那些,心中升起恐慌让自己无法抑制,他双目血红,俊美如铸的面孔因为生气和害怕,像山峦一样跌宕起伏,他掐住欧阳焕掌心的肉,斩钉截铁一字一句的道:「我,不听那些。你只是你。我只信我眼前的,我也只爱我眼前的人!」
说罢,不等欧阳焕有所反应,将人捂进怀里,送上风暴一样的亲吻。
欧阳焕将人推开不过一点的距离,又被驹殇毫不留情的将那距离缩短了去,他吻住欧阳焕别过的眉头,吻他红肿的眼皮,吻他烫的发红的脸颊,吻他甘美的带着咸湿泪水的唇角,吻他,只要他。
欧阳焕手掌发热,双腿虚软,目光粘稠涣散,好像整个人漂浮在云层当中,四肢百骸都是软绵绵的分不出力气,他尝试着将手从驹殇汗湿的大掌中抽出来,他尝试着最后一次的挣扎,却见驹殇目光如炬,将最后一丝忍耐竭力送出牙缝道:「欧阳焕,你听好了。」
驹殇陡然松开了手,淬不及防的让欧阳焕原本滚烫的身躯顿时发凉,僵硬。
「你,要我还是不要我?」驹殇低垂下眼皮,不再让自己的视线与欧阳焕相对,掩饰住自己的心焦与气结,最后发出一丝声音道:「你不要,我马上离开这里,离开西楚,永远不再见!」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是?不是?」
驹殇等了许久,身前的人也倔强的不吭声,心中一阵钝痛,他还要退居到什幺地步才好?他已经给了他所有能给的,给了他机会,给了他,他最宝贵的心,而这个人哪怕是轻声挽留,也是不肯的。
他,还要等多久?!
驹殇咬了一口白牙,轰然的站起身来,如果这就是最后的结局,好!既然自己离开,对这个人来说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那幺自己为何不能坦然的接受,何必苦做纠缠。
驹殇被气昏了头,他忘记了自己明明是要低声下气,用尽全心全意去爱护这个人,去爱他,去护他,不让任何人伤他的心,不让他再留下委屈伤心的泪水,突然的怒火中烧将这些都一并烧去了,他顾不上那幺多,犹如喝醉酒的人离开了床榻,恨不得发足狂奔,永远的,永远的不再与这个人相见!
驹殇走远了。
宽大沉重的木门被生气的掼上,不留下一丝缝隙,驹殇握紧了拳头站在门的外面,刚要迈开步子向前走,敏锐的耳朵听到房内钝钝的动静,他转身推门而入,只看到那人在地上佝偻着背踽踽爬行,他似乎没有想到门还会再度开启,连动作都慢一步,维持着卑微的姿态,惶恐的抬起头来,看着原本以为已经远远走开的高大男人目瞪口呆。
难看!
羞耻!
欧阳焕双臂无力的摸索着想要转过身去回到榻上,他强行伪装的冰冷,他想要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就这样让驹殇离开好了,顷刻间土崩瓦解,什幺都不剩下了,连同自己自尊。
「焕儿!!」到了这个时候,驹殇哪里还容得欧阳焕去逃,他们两个哪里逃得掉,又哪里逃得了,驹殇觉得自己一定是中毒了,怎幺会狠心心肠来用这样的方法去试探,去诋毁他们之间的感情,这个人原本就将自己包裹的太深,他做了二十年的乖巧的欧阳焕,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忘却了怎幺将本性一一袒露出来。
欧阳焕难堪的捂住脸颊,将逼出眼眶的泪水一点点咬着牙齿,将下唇咬出血沫的逼回眼眶中去,他十指扣进肉掌,裂出一道道血痕,然而驹殇压迫性的靠了过来,那种带着毁灭性一般的体温,他的气息,甫一靠近,就融进了欧阳焕血液中,融为一体。
「焕儿,对不起!」驹殇双臂将人揽进怀中,自责而又心疼的说道,他撬开了欧阳焕的紧紧收拢的贝齿,将舌头探了进去,扫刷着他的口腔,像是最温柔的风暴。
「焕儿,对不起。」
那声音持续的说着,欧阳焕被这双手臂紧紧的拥抱着,终于落下泪水,双手情不自禁回抱住这个男人。
他无力拒绝了,他早就被下了蛊,被囚禁在这个男人的心里,一生一世的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