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办法当我们之间什幺也没发生过。」欧阳虞目光如墨,深沉寂凉。
他让淳其铮醍醐灌顶,又懵懵懂懂。
欧阳虞蹒跚的一步步走到淳其铮的面前,扶住他的后颈,那 目光热的过盛,遮掩不住里面深藏的爱火,耀眼和凄厉。
淳其铮心脏提到嗓子眼,忘记躲。
直到那吻完全覆盖在脸上,一丝不漏。
那是一个宣示了极强侵略性的吻,唇齿几乎交缠相融,淳其铮几次后退,最后完全被抱进怀中,浑身战慄的被迫接受亲吻。
淳其铮昏迷不醒的那段日子里,欧阳虞还是怀疑的,他怀疑,对他的愧疚转化成为变相的心疼和爱意。
没有人会突然的爱上一个人,纵然是再美丽的事物,也终有凋败的那一天,可是,心情是不会骗人的。
触碰上他,会脸红,会心跳,折逆他,会烦躁,会不安。
会迷惘。
会猜测。
会揣摩。
会担忧。
当欧阳虞亲吻到面前这个人的唇上。
他的心,好像回归到了一处,像是柔软的花瓣儿芯子里的泪珠,心酸又湿润,沁透了说不尽的话。
他抱住他。
觉得安逸又心疼。
这是爱吗?这样难过又心痒,如果不是,那会是什幺。
淳其铮的舌头被卷住缠绕在一起,齿列被男人的舌脉扫过,津液互相纠缠,心脏好像被安置了一颗定时炸弹,又痛又紧张,怦怦怦的不停动着.抵在男人胸膛上的手,缓缓的脱力的垂了下去,他的面色因憋气被染的嫣红一片,眼角,额角,都开出美豔的桃花色,眉峰微微蹙起,睫毛下的眼轻眯成一条沾着水色的眸,如同一汪潺潺的溪水,笼人心。
他被欧阳虞仿佛浓郁的汤药似的眼捉住了,找不到安脚的地方,只能迷惘的踮起脚尖。
心脏乱成一团。
这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好像春风扫过胸膛,来不及抗拒。
那日之后,淳其铮可以回避,欧阳虞郁卒不已,恨不得掏出玫瑰花,摘一片道:他爱我。
再摘下一片。
「他不爱我。」
「他爱我。」
明明已经下了决心要放手,却又因为那个柔软到窒息的亲吻让自己方寸大乱,只不过是那麽一瞬,沈寂如水的心脏重新跳动了起来,欧阳鸣已经几次飞鸽传书过来,催促回宫理理事,在拿苏所待的时日已然不多。
欧阳虞快死的时候想让淳其铮离开,现在活过来又重谈离开二字,当真不容易。
又过了几日,冯至告诉欧阳虞,当初为了求得紫珠淳其铮与淳浩天起了争执,受了不少折腾,心里一沉。
淳懧寰的教唆,淳浩天喜爱吃鱼,尤其是新鲜的才钓起来的最为喜好,适逢初春,河水融化,阳光照射在河面上,波光粼粼,欧阳虞便脱了鞋袜做了一回渔夫下水捕鱼。
初春不暖,欧阳虞又重伤未痊癒,现下还要卷起裤摆亲力亲为下河捞鱼,冯至在旁边看着都干着急,连声直道:「主子,咱们回去吧,你看这天色都暗了。」
「唔,等会儿,马上。」
冯至瞧着西楚大皇帝笨拙的手脚直摇头,欧阳虞好歹出身皇族不比寻常家庭,捕鱼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做,手法惨不忍睹,一个扑空就栽进河头,还非不让帮忙。
天边已经渗出点点星光出来,在微蓝的天际像是挂着的焰火,闪烁着漂亮的身躯,舞动着暖黄的裙摆,拖曳在地上,落下一串星光。
欧阳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歹捉到了三条活蹦乱跳的河鲢上来,冯至在黑灯瞎火的地方已经睡着了 ,嘴里还在嘟囔:「鱼……」
欧阳虞梳了一把汗,将鱼搁在篮子里,抬头仰望美丽浩瀚的星空,此时此刻他只想将那个人抱在怀里分享着微弱喜悦。
在拿苏这片干净纯白的土地上,年轻的君王第一次忘记了扩疆辟土的野心,忘记了失去孩子的悸痛,那一点点跳跃着的星光,好像闯进了自己的心里,连同淳其铮静谧的面庞,都被刻进了眼睛里,生动了起来.
「走罢。」欧阳虞拎起篮子踹了冯至一脚,低声说。
他加快了回去的脚步,冯至醒来慌忙站起,两人在绕过北村时,听到路过的屋子里传出男女喘息尖叫的声音.
一点避嫌的意味都没有,女人甚至高亢的呼道:「啊啊啊...用力...」
「皇上…这是…」冯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尴尬的道。
欧阳虞无意窥听,步子刚迈开却听到那女人喘息浪蕩的说道,「我比那个淳家大小姐滋味棒多...了...啊....吧..你好...呜....」
男人接过话头淫秽的粗喘:「当然。」下身一挺,女人立刻被送上巅峰的嘶叫起来.
「等到淳浩天那老家伙死了以后,淳家就是我们的了…」男人又说。
女人很快便相信了男人床上的哄人的鬼话,娇笑连连,一阵细细簌簌之后,两个人又翻滚在一起。
欧阳虞终于记起这声音在哪里听过,这个人便是那沈奂,虽只见过一次,也不知其铮的妹妹懧寰看上了他哪一点,要死要活的嫁给他,颇有些嫁不了就自刎的气势。
冯至竖耳一听也听出眉目,看到自己皇帝晦暗不明的色,便劝道:「淳家之事,属下认为还会不要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