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人无微不至地轮流照顾下,不到两周时间,袁母的伤势便基本痊愈了。虽然周禹彦和周禹冽因为学业只来过两、三次,但袁越还是很感谢他们的帮助。而对王筑,袁越则有说不尽的感激与感动,这期间他任劳任怨,不管对妈妈还是自己,呵护得完全像对待自家人。
虽然外伤逐渐愈合,但妈妈的精状态并未因此变得稳定,以前只在半夜喊过要找存折的病态,现在波及到白天,而与夜晚焦躁凶巴巴的性子相反,近来时常不知原委地独自窃笑,一笑便停不下来。即便如此,精科医生的诊断仍为轻度精病,和那些绑起来或者需要电击的病人比起来,女人的情况并不算严重。
在周禹彦妈妈找人托关系后,女人转院住进了精科的病房,有医院里的熟人照顾,让人多少觉得放心。不用全天陪护,袁越恢复了上工,便利店也度过了人手紧缺的时期,又能和王筑安排在同样的班次,于是两人隔一两天便一起去医院看望妈妈。住院的医治效果很明显,随着一次次探望,妈妈的情况慢慢好转起来。见面的几次,妈妈的志都很清醒,不再胡乱猜疑或偷笑,和医生聊过,再观察一段日子,等情况稳定后就可以出院了。
妈妈的精好起来,袁越的心情自然变得愉悦,虽然治疗费花去了一大笔钱,但只要能让妈妈回到从前,比什麽都值得。
近来为了妈妈的事情东奔西走,王筑说袁越瘦了一大圈,晚上要做一顿大餐好好为他补营养,袁越笑嘻嘻地答应了,他让王筑不要着急,可以在家先准备着,等他给妈妈送完换洗的衣服再去他家找他。
一路上,想着和王筑刚分开时他那憨厚的笑容,袁越脸上不禁浮现出微笑。现在除了妈妈,王筑已经占据了他整颗心,袁越觉得和王筑这样生活在一起很快乐,不知不觉便把对那个人的暗恋深深埋进了心底。
当袁越背着书包来到病房门口时,不想却意外地遇上了刚从里面出来的周禹冽,这一次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周禹彦。袁越对周禹冽很客气,基本上说的都是“谢谢你来看妈妈”这样的客套话,而可当听他说“我在外面等你”时,袁越明显变得紧张,心中打鼓不知他又想干什麽。
陪妈妈说了会儿话,才知道今天来了好几拨探望的人,也许是太累了,整个下午女人都觉得困乏不堪,袁越嘴里说着让妈妈休息,自己回去了,可直到女人入睡后,他仍坐在床边。迟迟不愿离开的主要原因还是周禹冽走时说的那句话。
窗外的天色逐渐暗淡下来,过去的几个小时里,不管是打电话还是发消息,周禹冽都没再联系自己,袁越想他可能等得不耐烦已经回去了。虽说上一次周禹冽不承认和自己决裂,但说不准他什麽时候来了脾气又要欺负自己,所以对他还是敬而远之为妙。看看时间已经不早,王筑还在家等着自己,说什麽也要走了,给妈妈倒好一杯温水放在床边,袁越又看了看她才匆匆下楼,谁想刚拐出医院门口……
“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从其他门走了。”
“呃……唔。”被靠在墙边的人吓了一跳,袁越大步迈出的脚步倏地停下来,周禹冽居然没走。“有事吗?”
“上次我哥在说话不方便,想和你聊聊咱俩的事。”
“咱俩……的事?”狐疑地盯着周禹冽,袁越真不知道自己和他还有什麽事。
“自从上次你给完我一巴掌,我认真想了想。”
一听这话,袁越立刻闪出三步开外,满脸警惕,难道周禹冽仍然记仇要报复吗。看了看周围人来人往的男女,趁大街上人多他不敢把自己怎麽样,必须赶快逃掉。
“喂!你是不是又想跑啊!”突然窜上前揪住袁越的后衣领,周禹冽早料到他会这样,看来自己在他心中坏人恶霸的形象已经根深蒂固。“我不是想揍你。”
“那、那你想干嘛?”
望着袁越一副受惊吓的模样,周禹冽忙放开他的衣领,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前段日子没来找你,是因为我有在认真追薛缘啦。”
整理平被拽出褶皱的衣服,袁越默不作声,心想不会是禹彦和薛缘闹不和的那段日子吧。
“不过追求失败啦,呵呵。”
“唉?”前后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让袁越怔了怔,抬眼偷偷看向仍在搔着头发的周禹冽,少见他这般不自然。
“你该不会在心里鼓掌骂我活该吧?”
立刻摇了摇头,袁越是真心实意的安慰,“我才不会,你努力了就好。”
大概说到了心坎里,周禹冽好像不再纠结,豁然开朗多了。“是啊,突然觉得那样挺没劲的,所以彻底放弃了。”
“哦。”
见袁越点了点头没了后话,周禹冽又沈默了一会儿,可当两人走出几百米到了车站,却依旧安静无声,周禹冽终于憋不下去,“难道你对我就没有其他问题吗?”
“没有。”
“喂!你能不能先动脑子想想再回答啊。”十分不满袁越果断的回答,他对自己就这麽没兴趣吗?
不知为什麽会突然惹恼周禹冽,袁越摇了摇头。“我想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