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越在热水里打了个冷战,再次抬起眼睛,面前的镜子上布满水汽,朦胧的只能看到肉体的轮廓,他想和周禹彦继续做朋友,他不想他们的友谊就这麽完了。手腕处的伤痕被水线抚过仍阵阵发痛,周禹冽昨晚的粗暴让他觉得陌生,自己没招惹他,更没做错什麽,为什麽要用那种方式欺辱自己,还一味地说只是和哥哥做了同样的事。
擦洗身体的手慢慢停下来,袁越低头望着自己伤痕累累的双脚。
是不是自己真的搞错了什麽,一开始就不该答应周禹彦用那种办法解决,抛开一切帮助好友最后却变成不知羞耻,也许真的不该这样……
关掉淋浴开关,袁越擦干身体穿上睡衣,湿着头发便钻进被窝,窗外明明风和日丽,却没有心情出去,想看看课本的知识点,可一想到补习,周禹冽的影子便闯进来,耳朵里尽是他昨夜今晨在床上的粗言秽语,猛地甩了甩头,却毫无作用,如果那些痛苦记忆能像头发上的水珠轻易抛到脑外该有多好。
本该开心的圣诞节过后,袁越却变得闷闷不乐。周禹彦一直忙,两人只通过几次电话,虽然他温柔如初,可就是抽不出时间和他见面、帮他补习功课,袁越心中失望,却不能说,不过听他说话的语气,他并不知道周禹冽和自己之间的事,而周禹冽好像也没有向他泄露任何秘密。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而周禹冽被袁越拒绝过一次补习后,便再也没主动提出,于是补习在新年开始后便停下来。虽然没人辅导,袁越每天仍按计划学习,有不会的地方都标出来,如果寒假里有机会和周禹彦见面再问问看吧。
“今天我碰见禹冽,听说你很久没补习了,发生什麽事了吗?”一月上旬周禹彦午夜的一通电话让袁越又惊又喜,还以为考前不会再接到他的电话,然而一上来的谈话内容却让袁越雀跃的心从谷峰跌到谷底。周禹彦从周禹冽那听说自己的近况了?仅此而已麽?
小心组织着语言,袁越不自然地在床上翻了个身,“没啊,你们快考试了,复习比给我补习重要,反正我也不急。”
“不过你好像也很久没来学校玩了,之前还听禹冽说你很喜欢在自习室学习。”
袁越确实喜欢在明亮自习室学习的感觉,不过如今再走进c大不能不让他想起那晚在周禹冽寝室发生的事,为了避免和他见面的尴尬,即便心里想见周禹彦,袁越还是没有再去学校。
“呃……嗯……考前自习室好像很紧张……还是在家习惯。”
听出袁越话语中的支吾,周禹彦一面自责,一面询问,“袁袁咱们真的好久没见了,这都怪我。你老实说,这段日子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望着墙角有些裂开的墙皮,袁越笑着撒了谎。“没,我挺好的。”
“别骗我了,你的声音都有些不对了,有什麽心事连我都不能说吗?”
被周禹彦磁性的嗓音蛊惑,大脑诚实地连锁反应,一股脑把最近常想的事都推上来,犹豫了半晌,袁越还是最想知道那个压在心底已久的问题,“听说……嗯……你最近一直和小时候的小伙伴在一起,那个人的小名好像也叫‘缘缘’。”
停顿了片刻,周禹彦声线没有一点变化,依旧温柔。“禹冽说的?”
“嗯……嗯。”
“是啊,有挺多年没见了,过段日子他可能又要走了,所以这段时间就多陪陪他。”
周禹彦很坦诚,没有任何想要遮掩的意思。虽然袁越早知道这是事实,可从他嘴里说出来,难免还是有些失落。“哦。”
“袁袁因为这件事不开心了吗?”
“没、没有。”陪好久不见的朋友在常理之中,只是被忽视的自己不太习惯而已。
“等这次考完试我一定找你玩。”周禹彦的语气好像又变成小时候在和小朋友做约定。
袁越喜欢这时的周禹彦,一时间仿佛看到他在电话另端的模样。从两人见面以来,每当有约定的时候都会伸出小指,之前说见面却没有见到面的几次就是忽略了这个步骤,所以约定才没有实现。“要拉钩吗?”不知隔着电话这麽约定会不会实现……
对方好像怔了怔,但很快停顿便被笑声掩盖。“呵呵,拉钩,一言为定。”
当晚袁越做了一个好梦,梦里他和周禹彦不仅见了面,还一起出去玩,两人笑的特别开心。
转眼一月快要走完,期末考试也临近尾声,袁越每天都在家和便利店的两点一线活动,想着不久后的寒假就可以和周禹彦见面,心情一天比一天期待。
果不其然,寒假刚开始的第一周,在便利店打工的袁越便接到一条来自周禹彦的短信。
[明天上午来我家玩吧,咱们好好聊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