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微飞红,恰是月隐日升时分。
阿柏被枕畔悉悉索索的动静惊醒,睁眼便见一条碧玉色的青睛大蛇从床榻里面拱动出来,呲溜溜已经有半条身子爬到地面上。原来青霖到底还没荒唐到忘记每日功课,正挣扎起来预备去府邸后的灵泉修炼。
“少爷……”阿柏待要跟着起身服侍,屋中青光一闪,碧色大蛇忽而隐去,半伏在床边的已变作个玉面朱唇眉目如画的小公子。可惜这位公子想要翩翩风度却难了些。
不过任是谁光脱脱晃荡着胯下那话儿时,气度大概都不能太庄重的罢?
只是妖与人毕竟不同,袒露身体也并不觉得害臊,这也是兽类的天性使然。
青霖双臂一展,突地紧抱过来,嫣红蛇信嘶嘶在阿柏光裸的肩头乱舔,粗喘道,“好阿柏,好心肝儿,真舍不得丢下你独守空房……”竟似登徒浪子般色相毕露,片刻间就揉掉了青年半裹在身上的锦被和亵衣,手指都快伸进阿柏夹紧的双腿中间去了。
若是在以往,无论青霖怎幺折腾,性情温驯的青年都只会默默容让。
然而就如同这世上的命理无常,人事也无定数。就像青霖和阿柏的身份一夕之间改变,憨忠小犬难说也有龇牙咆哮的时候。
昨夜青霖嬉闹到半夜才止,插弄得那朵初初见识过情欲还不久的小花苞内外都松软绽开,这会儿还热胀胀地疼。更何况阿柏被他折起腿数度折腾,腰身也酸麻得几乎断了,几乎一晚上没睡好,现下困意朦胧地,正是难受的当头。
偏有个不知人疾苦的好少爷雪上加霜来欺负他,不但用铁桶似的两条手臂紧紧箍着他,弄得他这身本来就快散架的骨头痛不欲生,还又热又黏腻地舔得他一脸口涎。阿柏耳朵里嗡嗡作响,不住荡着青霖恬不知耻的淫言秽语,而且还有只更讨厌的手戳弄着昨夜受尽苦楚的菊蕾,猴急地一直想往肉心里钻……霎时间百怒千烦,纵使佛也难忍,一股熊熊心火腾地直窜阿柏天灵盖!
“啪——”
阿柏顺手狠拍在青霖脸上的,正是床头设案上盛着薰香锭的红梅色小瓷瓮。
青霖这条两百年修为的妖蛇皮糙肉厚,岂会同凡夫俗子?薄可透光的瓷瓮只如同摔在铁板上,噼啪裂成好几块,碎瓷片共苏合香锭子胡乱散落在锦被上。青霖那张清艳的脸孔上却连一丝丝痕迹都不见,端的是比白玉无瑕。
只是他虽未受伤,到底被这陡然的一击打得懵头了。
青霖怔愣着,迟迟疑疑摸了下脸。他待要问话,却见阿柏怒火熊熊的闪亮眼眸狠狠瞪视自己,着恼得连唇角都绷紧了。
这副有气便撒毫不忍气吞声,直来直去不加掩饰的模样他还是在阿柏垂髫之龄时才领会过。那会儿这小小童儿年幼天真,又爱同他玩,又爱同他恼,也是同他最亲昵难分的一段好光景。不像后来长大了主意也多起来,硬要同自己分什幺主仆尊卑。
及至后来许久青霖还时常惋惜阿柏太快长大,蓦地疏远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