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柳衣跟程息言提起这件事时,她明显从程息言脸上看到了一丝错愕。这让柳衣开始惴惴自己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程息言不过是好心收留她几天罢了,她居然好意思开口跟人家提上学的事,虽说程息言肯定不会在意学费和学杂费这些小钱,但自己就这样厚颜无耻的提要求,难不成还指望他养自己一辈子?
好在那一丝错愕很快就被他收敛起来。程息言又一如既往温柔的笑道:“工作了几年突然听到开学都有点蒙了,这么快就开学了呀。没问题,学费之类的你不用担心,我还是能帮柳叔叔出的。至于住校……”他露出为难的表情,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这个不好说,学校可能有自己的安排,我尽量去跟校长g0u通一下好吧,真是不好意思。”
以前从没有打理过这方面的柳衣不疑有他,听到他同意后真诚的感激道:“您千万别这么说,您能帮忙我就很感谢了。其实我可以出去打工租房子的,一直住在您这里太打扰您了。谢谢您程先生,您真是个好人。”
程息言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笑容,眼却深邃起来。
他食指继续敲打着桌子,说“既然你都打算好了,那我就不劝了。不过,我说过了,你没必要对我用敬语,我只不过b你大五六岁而已。你就叫我名字吧。”
柳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试着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总觉得有些不习惯。
随后的几天,柳衣终于有了可以做的事情,收拾行李。
长了这么大,柳衣还是第一次有种了的感觉,忐忑中夹杂着一些兴奋,这种兴奋暂时冲淡了对未知的恐惧,让她停下不再去想父母的事。她还腆着脸拜托程息言一起去买了各种要用的东西,现在柳衣已经可以很随意的叫他名字了,两人之间亲近了些。就连周姨柳衣也开始熟络起来,偶尔会帮她打打下手。
似乎一切都步入了正轨。直到报道那天。
那天天气有些热,在婉拒了要送她上学的程息言后,柳衣独自拖着行李箱走在前往学校地铁的路上。
经过一个红灯时,柳衣习惯x拿起手机看时间,yn光太过刺眼屏幕亮度又太低,让她眯眼仔细看了半天才看清,这才发现时间已经不算充裕了,懊恼着不应该拒绝程息言的好意时,绿灯了,于是忙向前走去。
迈出步子的刹那,一gu不可抗的冲力扑向柳衣。柳衣有些茫然的转过头去看着那辆离自己咫尺的车,车速看上去很慢很慢,就像蹩脚电影里的慢动作回放。她甚至有种置身事外的感觉,就像是个毫无关系的旁观者。
撞上去那一刻柳衣脑子空白了,没有疼痛也没有遗憾,她就那样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在半昏半醒间听见其他路人的惊叫和喧哗,觉得他们好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