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竹想到了她之前对秋别弦说的话,等他眼睛好了,她便离开。
她有自己的骄傲,只允许自己在这个期限里沉沦。
闻竹以为秋别弦会说什么,就像之前那样赶她离开,但是秋别弦什么也没说,只是绕开她笔直往前走,冰冷色下,她似乎只是个无关路人。
银色的长发没有东西束缚,披散在身后随着秋别弦的走动一晃一晃的,如松般修长的身影在漫天飘雪之下仿佛要融进这狂风与暴雪之中。
闻竹不由握紧白玉笛,跟着往前走。
似乎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他眼里有着这里的漫天风雪,也有着看向弱小的怜悯,唯独没有当初的依赖和爱恋。
风雪较之先前更加迅疾狂暴,护体灵力罩已经无法阻挡寒风凌冽,大片的雪花落在闻竹单薄的道袍上,刺骨的冷透过禁制直直钻入肌肤,与秋别弦身上如出一辙的霜寒之气。
就在闻竹即将支撑不住时,秋别弦停了下来,如松竹般立在她前方一丈远,“回去吧,别跟着我了。”语气淡漠中含着嘲讽。
又一次想要驱赶她,似是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闻竹抿了抿唇,用白玉笛稳住身子,瘦弱的身体在风雪中站的笔直,“秋公子,你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一点儿也不好吗?”
“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秋别弦站在原地没动,言下之意便是不会信她所说。
闻竹笑了笑,脸色已很是苍白,耸动的肩膀埋在风中,牵动僵硬,如断裂的两截莲藕。苦涩溢在嘴角,转而问道:“秋公子的眼睛可是好了?”
前方的身影有一瞬间的停滞,而后很快恢复为淡然。
“秋公子?”见秋别弦不说话,闻竹往前走了一步,直直盯着他。微微垂下的杏眸像是一道清泉,受到外界影响也沾了那么丝凉气。
许是没想到闻竹会这么说,秋别弦转过身来,触及到闻竹目光时顿了一下又飞速避开,有些不适的抬了抬手,才反问:“为何这么问?”
闻竹抹了把脸,将冰霜擦去,“我说过,秋公子眼睛好了便走,闻竹不会食言。”艰难往前两步站在秋别弦身旁,他身上雪松一样的味道已经很淡,闻竹看向远方:“如今秋公子眼睛未完全好,还不是走的时候。”
秋别弦顿了一下,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你既有一剑可终身行之,何必在我身上费心。前方深渊或许会有更多你不能承受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