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方面,温函难得的和齐述站在了同一阵线。
可惜了,萧娴想。她到底不是个被动之人。
一日前的一把火,闻书阁藏书尽毁。
天下学子闻之兴叹,大量涌入京都,慷慨解囊。
随之而来的还有大批灾民,挤在读书人堆里,前前后后浑水摸鱼入京。七王未至,京都人心惶惶。
对此,齐述忙的脚不沾地,而为萧娴诊断的太医更是带来了早产之相的消息。
流水的太医从宫殿来来去去,草药味弥漫。
“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因萧娴又吐了汤药,齐述匆匆赶来,进门便含着怒。说完,又自觉失言,抿着唇接过宫人手里的药,亲自喂萧娴吃下。
不过两天,齐述眼底黑青一片,看起来精状态并不好。
萧娴在宫人搀扶下侧坐着,尝了一口勉强下咽,苦笑道:“不是我不想要,是我和他没缘分。”
这几天萧娴对齐述的态度时而惧怕时而挖苦,有时又正正经经平平淡淡,好似普通人相处。太医只说贵妃娘娘近日过于操劳,思恍惚故才这般。
齐述无法,心中对萧娴的牵挂越来越多,既害怕她寻了短剑,又不敢让温函太过接近她。有时候,连他也不知道,亲手为萧娴铸造的这个牢笼到底关住的是萧娴还是他自己。
他该承认,萧娴会怀孕从一开始就是他的算计,上辈子的事情不管这辈子如何弥补都是刺骨的痛。他比常人对子嗣更加执念,而他的孩子,只能由萧娴来生。
记忆从上一世回到这一世的时候,齐述只想用孩子报复萧娴,而现在,孩子又成了他捆住萧娴的最后希望。只是这筹码,如今却成了烫手山芋,生生拖累了萧娴的身子。
关押淡笔后,萧娴的消息渠道便断了,也是齐述防止萧娴过多将心事放在上面故意而为之。看着萧娴瘦弱的身躯,齐述放下汤药沉默了一会儿。
“你不是相信缘分的人。”齐述看向萧娴,伸出的手本想将萧娴揽入怀中,在靠近时又改为摸了摸她的脸颊,“你我都相信事在人为不是吗?”
上一世的萧娴到最后也没放弃——虽然她没放弃的那个人是温函,并不是他。
齐述语气笃定,在他伸回收时,萧娴突然握住他的手。
视线就这样撞上,萧娴淡色眸子流转,“如果一切皆在掌握,自然可事在人为。若一无所知,又与朽骨何异。”
齐述心中一痛,这是在谴责他断了她所有的路吗?偏开头不再看萧娴,齐述狼狈起身,只淡淡道:“好好休息。”
便在萧娴平静的目光里“落荒而逃”。
一出宫门,便有宫人候着,急着呈上信函。
齐述皱紧眉,怎么会这么快。七王已在城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