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锡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是一片纯净的白se沙滩,金se的砂铄里夹杂许多透明发光的粒子,脚掌踩在上面会发出像雪一般的沙沙声,清澈透亮的海浪拍打着浪花轻轻浅浅的冲散沙滩上的脚印,陆锡一步、一步的走着,在沙滩上看着自己脚下留下一个个印子又被浪花带走,他就这麽一直走着、走着。
不知道要去何方,不记得目的地,甚至不记得自己为何而走,只是看着自己洁白的脚掌、看着自己的脚下,没有未来,没有目标,没有目的地,没有彼方,只有自己脚下的这片地,以及行走着的自己。
直到早晨醒来,yn光透过窗帘的细缝洒落了一地,陆锡依稀有着在梦里的感觉,没有茫然,没有迷惑,只是纯然的一片空白。
那种感觉并不坏,反而有种被洗涤了一般的感觉,花了一点时间沉淀才让自己回到现实中,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然後闹钟就应景的响了起来,彷佛提醒着他该回到生活中继续走下去了,於是陆锡俐落的起身梳洗,穿好西装打好领带,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感觉充满了电,於是清气爽的出了门,今天是报到的第一天。
就在上礼拜陆锡终於成功录取进了这家企业,不算大也不算小,就是个中间企业,公司离住家大概半小时的距离,对陆锡来说还算理想,一切似乎又循序渐进步上正轨,这让陆锡的心情轻松了不少,也期许能在新的公司重新开始。
然而美好的一切在午休时就被现实狠狠的击碎。
先是前辈态度的转变,将他还没有学过的文件堆到他面前要他处理
「但是关於这部分我还不是很了解...」他忐忑的接手
前辈扬起一抹冷漠的讥笑:「叫你做就对了,来工作还挑三拣四?只想做轻松的活?」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对於业务还不是很熟悉...想请教...」陆锡默默的将话吞了回去,因为他看见了前辈眼里的火,莹蓝的,属於憎恶的火苗,那些不屑与讥讽,他知道那是什麽,并且很熟悉。
然後是同事们的窃窃私语,说私语也谈不上,不过是眼没有对着他的谈论着罢了,彷佛他是隐形的、不存在於此的某种肮脏尘屑。
他开始思索是什麽改变了一切,在休息结束之前一切如常,那麽,一定是有「什麽」在那段时间里发生了,酝酿了,然後发酵澎拜。
几个同事说要帮他办欢迎会,
却把他拖进厕间用墨黑的拖把水泼在他身上,濡sh的衬衫紧紧的贴在皮肤上,很闷,很难受。
他却笑了出来「呵呵呵...」
同事们被他的反应给吓到了,却又装腔作势的开口激他:「你笑什麽!」
陆锡狼狈的抬眼看向他们,眉眼间却全是笑意,清澈的眼瞳彷佛有星星在里面燃烧:「没事的,我不会连这点玩笑都开不起」
然後起身,走到同事的身边拍拍他们的肩,把脏水拍的劈啪作响
:「谢谢你们的欢迎!」
然後还挨个拥抱了他们,在纯白的衬衫上留下斑驳的水渍
临出门时,他听见高根鞋咯啦作响的声音。
他的脑海中响起了不久前才读到的句子
_______『那时我们有梦,
关於文学,
关於情,
关於穿越世界的旅行。
如今我们深夜饮酒,
杯子碰到一起,
都是梦破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