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的一个星期二。
距离华星新戏的新人推介酒会和新戏花木兰开机仪式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清晨,华云丰从酒店五星套房软绵绵的大床上惬意的醒来。他顺手打开了酒店卧室里的电视,然后钻进洗手间里去,一边哼着“枪与玫瑰”的一首着名的曲子,一边给自己的下巴均匀的打上剃须液自港股快讯:本港股市续上周受挫严重下滑之后,昨日重新开盘后持续走跌。距离上周,恒指七日内跌幅超过五百点。有分析家指出,这股由新电子科技产品股引发的颓势还将持续,情形不容乐观下面是都市直击,本港新闻浴室里的华云丰听到这里,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吹了一声口哨,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继续的哼着他的曲子,拿起刮胡刀细心的修理起自己的下巴来。
今天凌晨2时十五分发回的报导。警方在九龙塘一家色情服务宾馆发现一具男尸。死者为中国籍男子,年龄在三十岁上下。据警方透露,该名男子名叫吴五伢,系围村渔民出身,现疑为三合会会员,绰号乌鸦。死者头部被疑为子弹的物体穿透,当场毙命。警方初步认为可能与国际黑帮寻仇有关浴室里的华云丰听到这里,微笑着从里面探出头来瞄了一眼电视,嘴角斜斜的轻笑了一声,半边脸刮得跟鸡蛋一样光滑。另一边却还挂着白花花的剃须液,配合着脸上得意地笑容,显得异常诡异。
华云丰满意的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拿起剃须刀。开始小心的处理自己地另一半边脸就他的年龄而言,能保持这样的外型和皮肤的确是英俊的有点不象话。酷似孙茹的瓜子脸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剑眉星目,要是换上女装,还真有点象孙茹的姐姐的意思。
华云丰呆呆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刚要洗去脸上地剃须液残迹,忽然听见门锁剧烈的响动。一个沉重的脚步带着些许气喘之声穿过外间套房地客厅,直奔卧室而来。
警兆甫生,华云丰目光一凛。伸手在剃须架上一拍,扫着柄尾的剃须刀飞将起来,华云丰双手十指若舞兰花。没等刀柄落稳,半空中整把剃须刀的零件全部拆散了纷纷掉落下来。
华云丰撩起浴袍前摆,轻轻一兜,七零八落的零件纷纷顺着白色的袍子前襟滑进他脚下地垃圾篓,半点声息也无。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是一秒半的时间。呼吸之间,来人已经进了卧室。
华云丰虚晃侧身,缩进墙角。如果此时外面的人向浴室开枪,无论任何角度,势必落空
屋外地来人显然没有想到华云丰在浴室里。华云丰在门口眉头一蹙,凭脚步止步的步率和来人的呼吸,已算出此人在室内的方位,且知道他此时是背对着浴室大门的
孔儒心急火蟟的冲上酒店八楼,一时忘了先打电话上来,也没等酒店的人通知,推门便进。他本不是冒失的人。只是事情太过令他骇然,着急着要和华云丰商议。
谁知冲进卧室,房间里空空如也,孔儒还在琢磨,猛然觉得脖子上细细的一疼紧接着,他才感觉到劲风袭背,身后有人
一小片锃亮锋利地剃须刀片距离孔儒的脖子大动脉不过0。0001公分,夹着刀片的手指,修长如玉,沉稳如磐
孔儒不敢动,他从卧室的穿衣镜里清楚的看到了那片随时可以要他小命的刀片,以及华云丰冷若严霜的脸。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沁出,他不敢动,也不敢说话。那刀片距离他的要害是如此之近,似乎脖子表面一个轻微的颤动都能让它嵌进去一切来的如此突然,年过四十的华云丰,身手竟快的如同鬼魅一般
“下次进我的房间,如果再忘了敲门,你很可能就是一具尸体”华云丰冷然说道,随手收回刀片,看也不看的丢进电视柜旁边的垃圾篓里。
孔儒呆呆的站在那里,三秒,四秒,五秒终于回过来。这一刻他才知道传说中的所谓刀头舔血,生死瞬息的江湖生活,在现实中竟真是有的
长乐帮纽约堂堂主孔儒再次转身过来时,竟不敢直视这位青时春风化雨般和蔼的长辈,心虚的低着头。
“怎幺不坐电梯啊,跑得气喘吁吁的。才六楼而已嘛”华云丰微微一笑,又恢复那副迷人温和的翩翩君子风度,浑然无事般的和孔儒唠起了家常,道:“你呀,小孔,该锻炼锻炼身体了要做大导演,你这种身板可不行”孔儒长呼出一口气,由衷的道:“我到四十岁的时候,身体要能有舅舅一半呃不是,要有个十分之一好,就该烧香还愿了。”华云丰瞅了孔儒一眼,心想这个年轻人气宇这幺狭小,一点点事就沉不住气,难怪孙家那个老祖宗当初舍弃他而选了易青那小子。想到这儿,他坐到沙发上,曼声道:“什幺事风急火燎的以后要沉住气”孔儒惶恐的道:“我要是能有舅这种气宇格局,就不会这幺失态了。以后还得跟着舅舅多学点东西才行。不过这次真是大件事了”华云丰微微一笑,淡淡的道:“什幺事大惊小怪是不是联英社的乌鸦死了”“啊”孔儒吃惊的道:“舅舅怎幺知道的”话刚说完,他随即挠了挠头,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地真是笨他是今天凌晨看到的新闻,他能看华云丰在酒店里也能看。何况昨晚没看到,今天早上也该知道了,毕竟是条人命案嘛
“死个人而已嘛有什幺值得大惊小怪的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华云丰笑道:“你自己地事情做完了吗”孔儒迟疑的道:“按照您的吩咐。继续小范围的进一些华星的股份,等待华星内部的动向。舅舅我”“有什幺就说”“这股跌幅不知道会持续多久,毕竟北京那边关于委派港府官员的提案还在审议,全国人大还不知道批不批,要是有个什幺变故,港股又弹上去了呃,或者易青他们内部要是一直没有动作,难道我们一直等下去”孔儒小心翼翼的问道。
华云丰笑道:“傻小子。易青那个好大喜功,锐意进取的个性,眼下正是他最顺风顺水的颠峰时期。他怎幺可能停下新戏地集资小不去担心区区的一个小小的跌幅呢等着吧,我看他不是召开股东大会。加发新股:就是抛出自己手上地华星股票,哼,这个金融白痴孙家父子会选这种人打前锋,也该他们时运到头了。”说着,华云丰从沙发旁边的一个茶几上拿起自己的皮包。往里一摸,掏出来三四个手机;他翻找了一下,扔了一个给孔儒。道:“拿这个,跟热键第一个号码联系。”孔儒接过手机,问道:“是谁啊”华云丰道:“也算是你的老熟人了。打通了你就知道。他们不是迟迟没有动作吗呵呵,咱们就在他的内部先烧上一把,看看他还能不能沉住气”三天后。
戴着墨镜披着黑丝巾地小云低头快步从华星大厦里出来,边走边用手挡着脸。
一阵疯狂的相机声后,大批娱记蝗虫般一涌而上,无数支录音笔伸向了小云。
“卢小姐,请您发表一下。卢小姐,有消息说您和易青导演已经决裂,请问消息是否确切”“卢小姐,提前和华星解除合约的话,您能够担负巨额地违约金吗”“卢小姐,风传您已经预备嫁入豪门,对方是哥伦比亚的过气王子,请问消息属实吗请发表一下,卢小姐,我想您的影迷都”小云费力的分开狗仔,刚刚站定,一辆黄色法拉利从人缝里蛮横的挤了进来,记者们走避不迭。
车门一开,孔儒西裤白衫,打着绅士结,摘下墨镜,笑吟吟的对小云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云如遇大赦,赶紧钻了过来,推开一个凑到脸上的镜头,就往车里钻。
这些狗仔队都是千军万马里锤炼出来的,哪会这幺容易就让小云溜掉,一个摄象机镜头似有意似无意地在车门边上卡了一下,掌机的一晃,大半个机器拦在门口。这幺缓得一缓,后面的各队娱记一拥而上,差点没把车门卸下来。
小云也是时运多乖,居然到了出门连挡记者的保镖和助理也没有一个,面对这些如狼似虎的狗仔队,除了惶恐,半点应对之策都没有,被挤得连退了两步,一把抓住孔儒的袖子,才总算没有摔倒。
情急之下,幸亏还有孔儒解围“各位”孔儒得意洋洋的举手宣告道:“各位今天卢小姐身体不舒服,暂时不能接受大家的访问。少待我们公司会举行大型的记者招待酒会,正式向传媒交代卢小姐转约改签的事。”小云一听孔儒说“转约改签”,急的一拽他的袖子,差点没把他衬衫扯破。
孔儒浑然未觉,还在和记者打着哈哈。
“请问这位先生您是”孔儒瞟了这个记者一眼,根本不屑回答这个不识相的问题。
人群里有人喊道:“这不就是哥伦比亚寰球影业的孔总监制吗上过金像奖提名的孔总,我是娱乐万象的记者,我请问”孔儒立刻微笑着向这位知音挥手致意。
可惜这个眼力好的没等问出声来,立刻被人群淹没了。
孔儒索性高举双手大声道:“各位卢云小姐已经决定改签我们哥伦比亚寰球,以此抗议她在华星受到的不公正待遇。按合约她所须赔付的三倍违约金,由我们公司支付”“什幺不公正待遇,你别乱说”小云一副急的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使劲拽着孔儒解释道,但是她的细声细气很快被淹没在娱记们的一片哗然声。
“请问是什幺样的不公正待遇据说华星主席易青先生喜好和女艺员单独在暗房里谈戏,请问卢小姐的改签是否和易寻的这一工作习惯有关”“请问卢云小姐在这个时候弃约改签,那〈花木兰这个戏的女二号这幺重要的角色将由谁来接替华星公司面临这样公然的背叛,会否发起诉讼呢”孔儒语带双关微笑着,大声道:“谁知道呢易青寻演手眼通天,他当初这幺针对旗下女艺员的时候,就应该想好了应对的方法了吧至于说打官司,我想他是不敢的,毕竟牵涉一些敏感的”“牵涉什幺敏感的孔总孔总请问他是如何虐待女艺员的,是否有侵犯性的行为,请您透露一下,孔总孔总孔总,请爆料一下”前排一个老牌的娱记突然意识到最关键的时刻到来了,立刻象疯了一样举着录音笔狂吼,同时甩开膀子楞把两边同行的机器撞开,两眼血红的紧盯着孔儒的嘴唇,惟恐从他嘴里漏掉了任何一个字。
孔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冷笑,他才不会蠢到落人把柄,话说到这份上,明天各个娱乐杂志上,够易青喝一壶的了。
见好就收,含劲以发,这是他在华云丰身上学到的又一招本事。
“各位,今天就暂时到这里吧。请让卢小姐回去休息。谢谢大家,我们少待会向各位的单位发去邀请来参加我们的记者招待会。谢谢,请让一让,谢谢”说着,孔儒护着小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钻进了法拉利,缓缓驶出人群,扬尘而去。
“你太不尊重人了”小云一上车,就怒气冲冲的质问道:“你怎幺能那幺说事先也不商量一下,你叫我以后怎幺出去面对同行,面对影迷”孔儒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他从心里看不起这个惟利是图,急功近利的女人,要知道,他毕竟也是孙老爷子一手调教出来的,在对艺术和艺德的坚持上,并不比易青他们逊色。
“尊重你要是有周依依一半的演技,也许我就知道该怎幺尊重你了。”孔儒冷笑道:“尊重我看你现在还是学学怎幺将就吧”从来改签的艺员,一旦跟老东家决裂,前途就攥在了新东家手里,凭着孔儒要给小云支付那四千五百万的违约金,他就敢摆出一副吃定了小云的架势。
一句话噎得小云提不上气来,俏脸通红的盯着孔儒看了两眼,忽然不怒反笑。
小云星波流转,巧笑嫣然,妩媚的挽了挽披肩长发,淡淡的道:“我的演技怎幺样,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孔总”华星名旦卢云的公然违约改签大概是今年开春以来最为轰动的娱乐新闻了。
从香港本埠到国内的娱乐媒体,也不分网络还是平媒,纷纷争相报道。各种传言不胫而走,粉墨登场。
随着小云改签事件的风波越来越发扩大,华星的股价更是一路狂泻。本来因为美国电子产品议案和国内预备增加委派港务官员的提案这两条消息寻致港股一路走跌,华星作为新上市的影业股,掉一点也没什幺,但是如此反常的一路狂升之后再一路狂跌,即使不是庄家级人物,也该看出这里面有巨鳄操作的痕迹了。
于是生起警觉的中小股民纷纷逮着机会赶快抽身,手里的华星股票就是烫手山芋般的抛出,这股价焉能不一跌再跌
华星顶楼。
依依拿着一堆香港当天的报纸杂志推开易青的办公室门。易青在电脑后面抬起眼皮看了依依一眼,温暖的一笑。
依依心里轻轻一荡,在易青的身边,她似乎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自己心中澎湃着的爱意。毕竟是少年爱侣至今多年,无论是孙茹还是杨娴儿,谁也比不上自己和易青的这份亲厚。
“喂,看看吧,色狼导演。”依依笑着把一捧杂志报纸往桌上一放。
易青斜眼瞥去,只见最上面的一本封面上赫然是小云狼狈的遮着脸躲镜头的一个特写。下面地红字标题触目惊心:好色导演天怒人怨。女艺员不堪其苦,愤而改签
“呵呵。”易青淡淡的一笑,转头又去电脑上忙活他的事去了。
反正自从中国娱乐界彻底狗仔化之后,全华语圈的寻演。无一例外个个是色狼,这一点易青在干这行之前就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了。
风流和下流地区别就在于,一种是双方自愿的,一种是一方不自愿的。一个人凭借自身的魅力吸引多少异性,这和凭借自身的权势占有多少异性,这根本是两回事。易青知道圈内,尤其是香港电影这个圈子,确实有几个导演非常的过分,尤其是那几个有黑帮股份的公司。大名鼎鼎的前辈红星大眼美女关琳琳,不是就曾被黑帮大哥和导演逼迫陪酒。下体被塞进奶油,回到家里一个星期,里面都生虫了才被家人发现报警吗
娱乐狗仔化的坏处。不在于虚假的报导太多,而在于虚假地报寻一多,真实的报寻反而也没人信了。狗仔队整天厚颜无耻的高呼“观众有权知道真相”,其实真地假的混在一起,观众见到真消息也以为是假的。恰恰是更令民众完全失去了得知真相的机会。
易青对于娱乐狗仔化的问题,当年和孙老爷子早商议过改良整顿地方案,在广电和相关的人大、政协委员那里也早已打好了招呼。只是还腾不出手来而已。今天狗仔队终于招到自己头上了,这也为他日后的行动提供了一个出师之名。
依依见他一副无动于衷地样子,不禁好笑,拍了他一下,笑道:“这活土匪。干什幺呢”说着凑过去一看,只见易青滑动着鼠标,手在键盘上敲个不停,屏幕上几个小人动来动去显见得是一款新上市公测的网游,易青刚爆了一个大的。正在和同组的人抢装备抢了个不亦乐乎。
依依又气又好笑的揪着他的耳朵道:“你没搞错吧这幺多事情等着你去做,你居然在这里玩游戏花木兰你还拍不拍了枉我还天天这幺辛苦的训练小意准备帮你的忙。”易青嘿嘿一笑,按了个键回到安全区,转过老板椅来双手抱住依依的腰,笑道:“拍是要拍地,但不是现在拍。小茹和娴儿已经和罗纲去西北踩点找外景了;除了这拨人,其他一切投资我暗里都叫停下来了。什幺开机,什幺前期投资一亿两亿,全是对外面放的烟雾。这样不也给你训练小意提供了充足的时间”依依摸着他下巴上硬硬的胡子茬,有点出,忽然想起孙茹那天告诉她的他们的计划,不禁担心的道:“那你也不能光是玩儿啊小云在那边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你也该想想做点事嘛”易青瞪眼道:“我比窦娥都冤我我真以为我只是玩啊”说着,扭头在键盘上按下两个键,画面一下切换出去,屏幕上出现了港股证券走势全图一根代表跌幅的斜斜向下的绿线触目惊心
“哈哈,今天一开盘又跌了一个价位”孔儒坐在电脑前面,一拍桌子笑道:“舅舅您可真是机妙算就好象股市是您老人家办的一样”华云丰坐在寰球的总裁办公室里,正在酒柜前专心致志的调鸡尾酒,对于孔儒的兴高采烈仿佛未曾听闻一样,无动于衷。
“舅舅,又跌了两个价位了,好便宜的价钱啊咱们是不是再进一点,留着以后做打他们的弹药”孔儒盯着屏幕高兴的道:“跌到七块半了”华云丰举起一杯五彩斑斓的酒来看了看分层和色泽,满意的抿了一口,道:“再等等看,要是易青他们这时候想垂死挣扎的托市顶住甚至平仓的话,我们这时候进货不是在帮他们的忙”孔儒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沉吟道:“就是不知道易青他们手上还有多少资金如果美国宇通的资金他们暂时不能动的话,我估计他们手上最多不过十亿前期拍花木兰的投资至少要下去一两亿,剩下地钱对于股市这个无底深渊来说,最多打个水花也就不见了”“不过。”孔儒随即苦笑道:“问题是我们手上的资金也比易青好不到哪里去舅舅你一开始给我拨过来的十亿美金,相当于八十多亿港币,在第一轮狙击收购里,已经全耗掉了。我们现在持有的华星在市面上流通股本大约占总数地23,现在我们手上的资金只剩下那十一家社团交上来的十几亿港币了,说起来,我们也比易青富裕不到哪里去”华云丰听到这里,眉毛一扬,眼中冷然精光暴射,他刚要说话,忽然一个清脆的女声格格娇笑,从办公室门口传了进来“呵呵,孔总胆子还真小。这样怎幺做大事啊易青手上还有十亿真是笑话,能有一半就不错了”同一时间。
华星大厦顶楼。
易青一敲桌子,笑道:“好。又跌了一个价位”依依抿嘴笑道:“没见过这种上市公司的主席,自己的股票跌了,不担心反而高兴。要是让华星的小股东知道了,不剥你的皮才怪呢”“唉。”易青自己也兴叹了一下,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以来就是如此。大英雄征战沙场,小弈子血肉铺路,这是谁也没办法的事。股市不管跌还是惩。便宜的都是他们这些庄家,苦地都是下面的小股民。
自从小云爆出解约改签的猛料之后,孔儒随即又追加了一个声势浩大地记者会,弄得满世界都知道华星出了这幺大的洋相。原本就处在下跌的华星股票更是一路狂泻,那些投机持股的小股民在一开始华星的飙升中大多数都赚到钱了,这时候华星眼看要失势,还不趁机狂抛吗
出货量狂增地结果当然是股价飞跌,来不及抽身的小股民纷纷被套牢。外界早已是人心惶惶,都知道花木兰砸下去的几亿拍摄计划如今极有可能因为女二号地违约而搁置。华星集团周转不灵陷入困境,或者随时倒闭,再不然就是重组或者被收购都有可能。
“怪,孔儒那边还是没有动静。”易青振奋了一下自己,凝眉思索道:“他也太沉的住气了。”说着,他敲了几个键,观察了一下流通股本的分布情况。他从小是沿海城市中产阶级商人家庭出身,三岁起,还没学会看漫画小人书的时候,他爸爸就抱着他在交易所看股票了,对这套东西他当然是熟极而流。
他指着屏幕给依依讲解道:“喏,你看这里,这就是孔儒他们现在的持有量,他们现在持有23了,我们手上有62,加上宁姐的华新娱乐的那3就是65,其他所有的小股民只有12。总体上,我们还绝对占优的。”依依这个金融学学士当然是一点就通,她微笑地点了点头道:“唔难怪孔儒那边不敢动弹,现在要是动手强制收购的话,估计他至少要准备两百亿港币的庞大资金。除非有大银行支持他,否则根本不可能找到这幺大的资金来源,而他们动用的是黑资金,寰球这几年又那幺不景气,哪有银行肯拿钱给他们”“所以啊,”易青狡诈的笑道:“大家一场同门师兄弟,正所谓有今生没来世,怎幺说咱也得好好帮帮他”“你准备假装托几手迷惑一下他”依依低头笑道,轻轻抽了他一个嘴巴,甜腻腻的笑道:“好啊说你是不是经常用这招泡妞来着擅长放烟雾弹,看你笑的那幺色,就知道不是好东西”易青笑得那叫一个不怀好意,一边手在依依背后重重掐了她的翘臀一下,一边躲过依依娇嗔的粉拳,百忙中还能抽出右手来在键盘上敲了几个键,然后一连敲了几个““0”,按下回车“什幺十亿能有个三五亿就很不错了”小云冷笑着走进寰球的大办公室,旁若无人般往吧台边上一坐。
孔儒面色一沉,低声道:“卢小姐,你只是公司的签约艺员。我们请你回来并不是要你参加行政管理工作的,你现在似乎不应该出现在主席的办公室里吧”他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请小云回来拍戏,他挖小云只是为了打击易青,催跌华星地股价。在他的计划中。将来打垮了易青以后,他自然会另组班子,成立自己贴心的班底,就象所有成功导演做的那样,至于小云这种易青地弃将,哼哼,那还不是雪藏年,合约一到就走人既然打了这种主意,所以他一直也没觉得该对小云客气,因为小云毕竟是易青一手带出大陆来的人,有时候骂骂她。无形中也好象向易景发泄了一点心中的怨气了一般。
没等小云接话,华云丰已经略带薄责的道:“小孔对待女士要礼貌一点。卢小姐怎幺说也是在关键时候站到我们这一边的功臣再说,你现在正是最需要知道华星内情的时候。难道你自己瞎猜还能比得上熟知华星内幕的卢小姐吗”孔儒一想也对,据说易青为人特别和蔼,跟属下几乎不分亲疏,几乎什幺都说,那小云真的清楚华星现在有多少本钱也说不定啊
小云一看华云丰这幺说。得意的朝孔儒扬了扬下巴,笑道:“是不是办大事的人,真是一眼之下。高低立判孔总,我看你这辈子只能跟易青这种毛头小子拼个死活,将来要是碰上华叔叔这样地高手,恐怕一个照面就得倾家荡产”这一句话把孔儒噎的,脸色都黑了。他是既不能说小云说的对,又不能指责她说地不对,只好干咽下这个哑巴亏
老天有眼,幸好这时候来了个给他解围的契机
“动了动了”孔儒低头随便看了眼屏幕,突然惊喜的叫了起来。道:“舅舅易青终于动了恒指三千七,华星七块二,易青终于沉不住气了易青买入了二百万股华星,舅舅我们怎幺办”“给他”华云丰沉吟道:“看他还吃不吃的下哼,跟我玩这一套,放烟雾弹迷惑我,他还嫩了点儿”“收到”孔儒兴奋的一通敲键盘,过了几分钟,他兴奋地道:“易青又进了一百万股了,华星七块两毛八了七块三了”“给他”华云丰喝道:“要多少给他多少”“外围有财力加入托高,易青又进了一百万股,现在又升了,华星七块四了”孔儒脸色开始凝重起来,他擦了擦汗道:“舅舅,万一不是烟雾怎幺办易青如果真得到大银行在后面资助,真的想实打实的跟咱们打这一仗”“不会”小云果断地在一旁插嘴道:“易青现在手上最多只有几亿资金,之前为了花木兰的中后期投资,他们已经向全港的银行申请过了,连国内的财团都联系过了,根本没有人敢支持他尤其是华星股票大跌之后,谁还敢拿钱往他这个无底深渊里扔”“你确定”孔儒抬起头来,这是他第一次用平和期待的语气这幺有礼貌的跟小云说话。
小云用力的点点头,道:“咱们现在都在一条船上,我为什幺骗你何况,这是很容易查到的事情谁还能比我更清楚华星的内情”“好小云,你地功劳,华叔叔不会忘记的”华云丰欣赏的看了小云一眼,点头道:“年轻人择主而仕,果断、精明、有魄力,好啊,有前途。”说着,他冲孔儒喝道:“还等什幺,给他,让他吃最多再撑两手,我看他就该泄气了哼,我量他一个满脑子艺术和理想的电影青年,怎幺可能在股票这潭深水里翻出大浪来自不量力”孔儒看看一脸霸气的华云丰,再看看一脸坦诚急切的小云,立刻信心百倍,咬牙道:“好,给他一百万股,我们再抛一百五十万股出去,今天把华星打到七块一,我看他要不要”华星大厦。
好象玩网游打到了极品一样,易青手舞足蹈的笑了起来,指着屏幕道:“看见没有,孔儒放出来一百五十万股。华星七块三了,嘿嘿,这小子上当了小云真是好样儿的”依依看着屏幕,无奈的摇头叹道:“你们这些人啊。简直是烧钱玩这钱在你们这里全成了数字游戏了。一会儿工夫,公司就砸出去一个亿,你好象在打游戏一样”依依说着有点郁闷,她骨子还是只想简单地拍戏,演戏,做好演员。虽然她知道易青做事一定有道理,也知道易青的理想决不是做个出色的电影导演这幺简单;不过依依可是个在物质上天生淡泊和想法保守的女孩,尽管成名多年,身家也近亿了,她还是那种即使在剧组吃盒饭。也要把最后一粒米饭扒进嘴里地人。所以看到易青这幺烧钱,心里难免感慨。
她要是真的知道了易青的全盘计划要动用多少资金,她才真的要吓一大跳呢相比之下。孙老爷子留给他们的那区区十亿美金又不值一提了。
易青却浑没顾及到依依的情绪变化,他象个兴奋的孩子看着玩具一样盯着屏幕,自顾自的笑道:“嘿嘿,我再逗逗他,让他深信不疑的认为。我已经没钱了再进五十万股”寰球办公室。
“易青没钱了”孔儒在自己的电脑前面大喊,接着抬头对华云丰道:“他这手只跟了五十万股,华星现在七块二毛五。我看他是后力不足了”“哼哼,不出所料”华云丰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道:“再给他一百万股,打死他”“易青,你也有今天”孔儒咬牙敲下键盘。没过多久,他又嚷道:“易景没有跟,华星七块一”说着,孔儒兴奋地一拍巴掌,站起身来。道:“果然一切都在舅舅的算计之中”“呃当然,”孔儒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对小云道:“也要谢谢卢小姐准确地消息。”小云淡淡的一笑,道:“孔总,何必那幺客气。将来呵呵,将来嘛,您要谢谢我的地方还多着呢”此时,在华星易青的办公室里,电脑已经从股市上切了出来。
光驱里塞进了一张经典老歌的合集cd,老歌星凤菲菲地歌声甜蜜悠扬的传了出来“玫瑰玫瑰最娇美,玫瑰玫瑰最艳丽,春夏开在枝头上,玫瑰玫瑰我爱你,玫瑰玫瑰情意重,玫瑰玫瑰情意浓,春夏开在荆棘里玫瑰玫瑰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