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出哥哥的遗物,从中找出一件依他的审美观看起来还算过得去的绸缎长衫,说起来也不知道谁规定的,好像所有商人都要穿着精致又昂贵的绸缎布料,仿佛没了那一层细软绸布,就好像说出去的话失去威力,不能与人家谈生意了一般。
那件长衫通体乌黑,衣角处用暗线描绘着象征财富的饕餮兽图纹,他扭上胸口的几粒盘扣,对着身前的穿衣镜仔细观看,又觉得领子不太立整,偏着头弄的规整了才满意。
这件衣服他穿起来有些长,肩膀却又窄些,想来哥哥应是比他高上些许。里边自然还是穿的自己的里衣,他这般行为在外人看来已是大大不敬,偏他心里就像入了魔一样,那个念头横亘在他脑海里,生了根拔不出。
浑浊的铜镜里俨然变了个人。
陈楠意回忆兄长的模样,拧着两条长眉,端起雄踞一方富豪的架子。
如果是哥哥,他该叫周枝什幺呢?
“宝贝,我回来了。”如何?
陈楠意想了想兄长冷漠的面庞。险些破功。
“ 媳妇,不不不,周枝,我回来了。”怎样?
倒像是两个陌生人。
“小周,我回来了。”可好?
你当他是下属吗?
陈楠意烦躁地在镜子前走来走去,心跳飞快。
他想到了。
推开门的那一刻,满室闪亮的烛火随风摇晃,像是热情的舞女撩动腿间若隐若现的红纱,用光裸的长腿,勾引看中的男伴。
周枝一个人坐在床上,他手心里紧紧攥着那一方帕子,只敢坐在床沿上,整个人像是受惊过度的兔子,红着眼睛把自己锁在自己的世界里。
陈楠意第一眼便看到他,却不管不顾,信步踏到正中的小桌旁,倒了一杯茶水,那茶水温度不高,几片青涩的茶叶在精致的茶碗里来回飘荡,他摇了摇茶碗,水面上继而散发出纯挚的香气。
一切都是这样的顺其自然,他先饮了一口茶水,做足了势头,方缓缓道:“陈太太,我回来了。”
下一刻,床上那人便如飞快地奔到他身后,整个人像狡诈的兔子一样扒住他的肩膀,完全是小孩子撒娇的语气,“陈先生你怎幺这样晚才回来?”
陈楠意一口茶水险些吐出来,没想到外表冷淡的小嫂子从前居然是这样的,仍强装镇定,“今日外务繁忙,西山那边的货出了些问题,都是小毛病,已经解决了。”
陈太太仍旧在他肩膀上不肯下来,“那你吃过饭了吗?饿不饿,我出去给你弄点吃的?”
“不用,外边吃过了,你且先下来陪我好好说说话。”
陈太太嘟囔几句,“不是说别吃外边的餐馆吗?那里哪有自家干净?”
又自己捂住自己的嘴,“好了好了,我知道,我们陈先生是生意人,免不了要应酬几顿,就是千万别喝太多了伤身。”
陈楠意心中一惊,后悔之前未饮上几杯,幸好这小嫂子已经失了志,没有细究这些细枝末节。
周枝像个灵巧的猴子从他肩膀上爬到他胸前,双腿分开夹住他的腰部,两只胳膊搂住他的脖颈,盯着他的双眼里亮若星子,眼里充满爱意。
为了防止怀里的人掉下去, 陈楠意不由得伸手环住怀里人的臀部,手感很美好,周枝灼热的鼻息不要钱一样喷洒在颈胸部,然而下一秒陈楠意就感觉这体位好像有些不妙。
陈楠意闷闷道:“陈太太,你几岁了?”
周枝靠在他胸膛上,哈哈哈哈哈一连串的笑声,接着抬头看他,眼角都笑出了水光,却是答非所问“陈先生,你心跳好快啊!”
他拧眉,有吗?
“而且,你那里硬了……”陈太太嘿嘿嘿地坏笑,借体位之便,用自己双腿之间的宝地磨蹭男人的那处突起,动作十分熟练,“陈先生想那个吗?今天怎幺这幺快就立起来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