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于之已经写完了好几轮的代码,看着柳裴捧着咖啡杯在公司的走廊里踩着小高跟鞋走过,见谁都一副温柔乖顺的老样子打招呼,她换了一副新的耳夹,仍然幼稚,只不过不是红红的心了,变成了红红的草莓,没什么成熟的气质,彻头彻尾是个初入社会的小姑娘,胜在脾气好,也败在脾气好。
她似乎没受到半点影响,连顾于之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那段时间加班加过了头,看什么都带着一种发散x的思维,将柳裴那些分明很正常的举动都放大了来看,导致他产生了错误的判断。
柳裴察觉到顾于之的目光,向他遥遥举了举手中的咖啡杯。她的杯子也很幼稚,粉红se的,杯身上印了个长耳朵的手绘兔子。
她举完杯子,衣服兜里的手机就响了,屏幕上是一串陌生号码,她迟疑了两秒,接起来:
“您好,哪位?”
听筒里传来均匀的呼x1声,对方隐约笑了一声:
“柳小姐。”
“……谢医生?”
“你和我吃饭那一天,是不是掉了一只耳坠?我今天去洗车,才在车上看到。”
柳裴握着手机,停顿了几秒,“嗯,但那个不值钱的,没关系。”
她以为他下一秒说句“好的再见”就会挂断电话,但他沉默了片刻,呼出一口气,换了个称呼叫她:
“柳裴。”
“嗯?”
“你怕我?”
他问过她这个问题,但他对她的答案是质疑的。
柳裴将杯子放在桌上,一边盯着上头的那个兔子看,一边答:
“我不想麻烦你。”
谢承远很快回道:
“不麻烦。”
就像顾于之说的,丢东西在人车上以保持联络的方法,现在的中学生都不屑去用了,可见这是个拙劣又俗套的手段。
在谢承远不联系她的那些日子里,咖啡杯上的那只兔子都在龇牙咧嘴地嘲笑她,世界第一傻的柳裴。
今天的柳裴拿着手机,居高临下地看着它,眼里带着点得胜的意味,感到扬眉吐气。
世界第一傻的兔子。
他这不是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