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一下子红了眼眶,双手“嘭”的一声拍在玻璃上,喉咙动了动却说不出什么来。
明珠知道她想说什么。可是,又能说什么呢?说了又有什么用呢?大错已经铸成,人应该为受害者去斗争,而不是同情杀人者。可是,这妇人做不到,她没办法看着自己身上的一块儿r0u被众人唾弃,她没办法看着一直jg心呵护的宝贝就这么结束这一生。
明珠看着她把整个脸庞都贴在玻璃上,压出了一层层雾气和水珠,看不清妇人的脸庞,也不知道这妇人究竟是心疼多一点,还是懊悔多一点。最后,她还是坚定的从座椅上起身和妇人挥挥手,转身的时候听到那妇人低低地喊了她的小名,“阿音。”
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那个人是不会叫这个小名的。明珠看着玻璃那一边的妇人不停地掉眼泪,攥着拳头狠狠地压着玻璃,好像只要她肯用力就能打碎玻璃拥明珠入怀一样。她们好久没有拥抱过了,明珠都忘了上一次和妇人腻在一起说贴心话是什么时候了。妇人从来都是克制的,她说任何时候nv孩子都要保持大家闺秀的样子,不能让人看不起。
可是,现在的妇人丢了仪态,像个傻子一样趴在玻璃上,ch0u泣着抹了一脸泪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明珠突然想起来妇人以前和她说的那件事。妇人年轻的时候去附近的寺庙里烧香,看到台上敲木鱼的梆子掉了,她就上去把那梆子捡了起来放回去了。妇人一直信佛,打从结婚生了她后更是在家里恭恭敬敬地供奉了南海观音菩萨,她满心满眼都是想菩萨保佑一家人平平安安。庙里的老和尚见她把梆子捡起来后,就和她道了一声谢,随后又和她说,“你家姑娘的婚姻上可能会有点坎坷。”
自此以后妇人再也没见过那个老和尚。这么多年,妇人烧香拜佛却从来不再问询明珠一生姻缘如何。
“妈,回去吧。”明珠站在探视室的门口对妇人轻轻地挥了挥手说,“你不是早就说过我姻缘坎坷嘛。”
所以,真的没必要去伤心落泪,真的没必要把自己b疯到这种地步。明珠知道妇人想救她,甚至想替她去s。可是,自己一身罪孽一s怎么可能赎的清?这些年每每跪在佛前许愿都要小心翼翼,只敢许愿家人平安,其余一概不求。
罪人怎么可能祈求佛的宽恕?
门关上了的一瞬间,明珠听到妇人嘶声裂肺的哭声。整个走廊空荡荡的,明珠一个人缓缓的走着,身后的狱警和她错了几步,她要一步步挪回到那个小笼子里,在那里度过几个白天黑夜,就可以去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