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的陆亥总是默不作声,木头般杵着。
“王管事,有外客来。”执剑的陆戌答道,“老爷吩咐过了,您进去便是。”
可这院内,分明只有陆观一人的气息。
王度正了正衣冠,肃起脸进去了。
有别人坐在陆观的主位上,倒是王度万万不曾想过的。
外表极为普通的老者高坐案后,应是在画些什么,陆观陪坐在旁,是王度没有见过的恭敬模样。
“王度,此乃我师。你去把前段时间得的阎罗图取来。”
“是,老爷。”
老者放下指尖y毫,一抖画纸,纸上墨迹顿g,本已失传的历星推演术密麻于上。
“诡变,将s,生大于s。”老者沉y,“此祸殃本不是你的,而是与你有关之人。然此特之象我亦窥不见天道,不能强求。”
陆观松了口气,道:“多谢师傅。”
孙云崖行踪不定,向来是陆观主动去寻。今次来他处,除了为陆观推算梦中恶兆,还带来一件喜事。他站起身,在书案前踱了几步,道:“你之红鸾星已降,天赐良缘,切要珍惜。”
陆观正yu询问,孙云崖摇摇头,已无话对他说。
不多时,王度捧来图卷。阎罗图乃逐晓国的旧物,未有署名,只一尺宽,长则过丈,绘制了数栋地府g0ng殿与十殿阎罗掌判之况,笔jg墨妙,传说正是此画中所含的诅咒致使逐晓亡国。此画已失传多年,前不久被陆观意外购得。
老者只稍稍卷开画轴一侧,旋即合回,道:“确为真迹,你有心了。”
王度正要夸上自家老爷两句,老爷的师傅就已飘然不见。
“……老爷之师真是高深莫测。”王度咽回了夸陆观的话,只好对着陆观夸他的师傅。
“确实莫测。”陆观瞧了眼王度已白多过黑的发顶,沉声道,“我儿时去他处拜师,他就是这幅模样,如今近二十载了,竟丝毫未变。”
王度一惊,未接此话。
好在陆观也不想与王度深究此话题,转而问道:“你今日有些怪异啊,外院收下人这种事怎么亲自去了?”
提及此事,王度皱纹都快挤成花了,笑道:“哪里敢瞒老爷,不过是上次跟老爷提的那件事,我今儿终于挑到好的了。”
“什么?”陆观不明所以。
“哎呀老爷上回应了我的,找找清白家室、品行有端的贴心人。”
陆观皱眉,道:“我那时不过被你烦扰,随口一说——”
王度闻言老脸一丧,举起袖子,眼看着就要抹泪。
“——得亏你有心了。”陆观吁了口气。
“多谢老爷夸赞。”
陆观年纪轻轻就执掌了数不尽的财富和人脉,自诩颇有手段,可自小亲近之人依旧是他的软肋,哪怕他们时不时就故意装模作样。
红鸾星降?
他事务繁多,可没空接待红鸾星。陆观把手中的推演图r0u成齑粉,领着王度,打算去账房们办事的院里看看。
不料到了地方,把王度支使进去巡查,自己转身走了。
王度团着手,目送身形挺拔的老爷远去,也只得替他查账去。终究还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